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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把一半分與雁聲。
這首詞很短,但用了十個〃聲〃字,在宋朝輩起的詞人裡也是罕見的;蔣捷用了風聲、雨聲、更聲、鈴聲、笳聲、砧聲、蛩聲、雁聲來形容秋天的到來,真是令人感受到一個有節奏的秋天。中國過去的文學作品裡都有著十分強烈的季節感,可惜這種季節的感應已經慢慢在流失了。有人說我們季節感的迷失,是因為臺灣是個四季如春的地方,這一點我不同意;即使在最熱的南部,用雙手耕作的農人,永遠對時間和氣候的變化有一種敏感,那種敏感就像能在看到花苞時預測到它開放的時機。
在工業發展神速的時代,我們的生活不斷有新的發現。我們的祖先只知道事物的實體、季節風雲的變化、花草樹木的生長,後來的人逐漸能穿透事物的實體找那更精細的物質,老一輩的人只知道物質最小的單位是分子,後來知道分子之下有原子,現在知道原子之內有核子,有中於,有粒於,將來可能在中子粒子之內又發現更細的組成。可嘆的是,我們反而失去了事物可見的實體,正是應了中國的一句古話〃只見秋毫,不見輿薪〃。
到如今,我們對大自然的感應甚至不如一棵樹。一棵樹知道什麼時候抽芽、開花、結實、落葉等等,並且把它的生命經驗記錄在一圈圈或松或緊的年輪,而我們呢?有許多年輕的孩子甚至不知道玫瑰、杜鵑什麼時候開花。更不要說從聲音裡體會秋天的來臨了。
自從我們可以控制室內的氣溫以未,季節的感受就變成被遺棄的孩子,儘管它在冬天裡猛力的哭號,也沒有多少人能聽見了。有一次我在紐約,窗外正飄著大雪,由於室內的暖氣很強,我們在朋友家只穿著單衣,朋友從冰箱拿出冰淇淋來招待我們,我拿著冰淇淋看窗外大雪竟自呆了,懷念著〃紅泥小火爐,能飲一杯無〃那樣冬天的生活。那時,季節的孩子在窗外探,我彷彿看見它躡著足,走入了遠方的樹林。
由於人在室內改變了自然,我們就不容易明白冬天午後的陽光有多麼可愛,也不容易體知夏夜庭院,靜聽蟋蟀鳴唱任涼鳳吹拂的快意了。因為溫室栽培,我們四季都有玫瑰花,但我們就不能親切知道春天玫瑰是多麼的美;我們四季都有杜鵑可賞,也就不知道杜鵑血一樣的花是如何動人了。
傳說唐朝的武則天,因為嫌牡丹開花太遲,曾下令將牡丹用火焙燔,嚇得牡丹仙子大為驚慌,連忙連夜開花以娛武后的歡心,才免去焙燔之苦。讀到這則傳說的時候,我還是一個不經事的少年,也不禁掩卷而嘆;我們現在那些溫室裡的花朵,不正是用火來烤著各種花的精靈嗎?使牡丹在室外還下著大雪的冬天開花,到底能讓人有什麼樣的樂趣呢?我不明白。
萌芽的春、綠蔭的夏、凋零的秋、枯寂的科在人類科學的進化中也逐漸迷失了。我們知道秋天的來臨,竟不再是從滿地的落葉,而是市場上的蟹黃,是電視、報紙上暖氣與毛氈的廣告,使我在秋天臨窗北望的時候,有著一種傷感的心清。
這種心情,恐怕是我們下一代的孩子永遠也不會知道的吧!
——一九八二年十一月二十四日
夜觀流星
燼讀宋朝沈括著的《夢溪筆談》,有一段談到他夜見流星的事,非常有趣:
治平元年,常州日禹時,天有大聲如雷,乃一大星幾如月,見於東南,少時而又震一聲,移著西南;又一震而墜,在宜興縣民許氏園中,遠近皆見,火光赫然照天,許氏藩籬皆為所焚。是時火息,視地中只有一竅如桮大,極深,下視之,星在其中熒熒然,良久漸暗,尚熱不可近,又久之,發其竅,深三尺餘,乃得一圓石,猶熱,其大如拳,一頭微銳,色如鐵,重亦如之。
沈括學識的淵博早為後世嘗得推崇,但我對這一段描述特別感到興趣,並不是像有的學者說他對流星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