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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秀氣的眼睛對著紅腫未消的眼,也算是——大眼對小眼。
過了半響,少年似乎是妥協,也似乎是受不了耳朵上熱乎乎貼著的小手,動了動喉結,半天艱難地吐出一個字“苦。。。。。”
小葉荷嗤的一聲笑了,眯著眼,說,你等等,馬上就不苦。那笑容即使是素色簡樸的衣著,也絲毫不顯突兀地暖和,笑眯眯的眼眸晶晶的明媚。
說罷兩隻小手捧著著藥碗跑了出去。
少年恍惚了一下,女孩兒便已經沒了蹤影,只聽見外頭一聲聲柔柔地喚著“阿媽!我出去一下。。。。。。”
小荷葉再來時,還是一晚黑糊糊的湯藥,少年看著勺子中的東西,猶疑,依舊緊閉著嘴——
真的不苦,你看,小葉荷說著舀了半勺,放進嘴裡,眉頭連皺都沒皺一下,笑的溫和。
那表情真摯的讓少年信以為真
少年於是,張開了不怎麼靈活的口——
白色瓷勺子小心翼翼地靠近,仔細了看,有些微微地抖。
有了一點點酸酸的味道,許是放入了什麼東西,少年長長的睫毛顫了顫,舌尖抽搐著不想體會更深的味道,但,還是,有那麼一點點澀澀的幾乎可以麻痺味覺的澀,和眼前難以忽視的刺鼻的苦,卻還是不願落後地悉數被小女孩一勺一勺喂進了肚。
苦澀的味道在口腔肆意奔走,像是麻藥一樣鑽進舌頭的每一個細小的凸起,不耐地一舔一吸,還是苦得皺眉,苦得少年恨不得不喝。
但是,看著那柔美的丫頭毫無表情的臉,少年還是會恨不得喝光了,哪怕是一碗讓人肝腸寸斷的毒藥。
接著又是一碗實實在在的甜甜得糖水,少年想都沒想,喝得快速。看著空空如也的碗,有人有些鬱悶地撇過了頭,有人清脆的笑聲隨著腳步飄到外頭。
也許,從一開始,就註定了誰要對誰妥協。
不過是一個面色的頑固,一個是內心的堅韌。
這場還看不出輪廓的角逐,也許永遠沒有勝利的那一個。
正因為沒有結果,所以才要無止境地相遇、糾纏、別離、心傷,再相遇。。。。。。
愛情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卻輾轉無數個輪迴。
他們的年歲像是一幅緩緩入幀的影片,灰白的,彩色的,一幕幕在印著青蔥痕跡的年紀底板上投影。
看著看著就笑了,
愛著愛著就哭了,
恨著恨著就成長了。
於是,我們終於被捲入了。
所有的淚水都已啟程。忽然忘了是怎樣的一個。。。。。。隆隆而過的冬日。
☆、蘇以荷,以何?
(。。。唯一的回憶,只有那雙,盛著太多情感的雙眼,少年有雙刺痛人心的眼睛。)
那年的春節,過得特別快,最終在蘇以荷心中凝成了美好而永恆的一瞬,難忘、持久如琥珀。
並非刻意記得那雙眸子。
只在擁有悲傷迷惘絕望的情緒的意境中。
像是前後呼應般記憶如潮水湧來。
然後,疼痛憐惜從四肢捭闔騰昇蔓延直到悽紅了眼眶。
少年走得匆忙,小葉荷只記得當阿爸送少年去村口時,停了一輛黑亮的轎車,她站在爸爸身邊,車上下來的中年人叫著“少爺。”
村子裡的人都遠遠地有端著碗,有扛著鋤頭,有抱著孩子地看著,這個窮山窮水的小鎮,似乎從未來過如此闊綽的外地人。
都說老葉家是遇見貴人了。
中年人和父親萬般推拉之間,還是固執且強硬地塞過來一疊足夠阿爸賣好幾年糧食的錢。
葉荷只是細細地將一切看在眼底,那信封的簇新厚實像是沉沉地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