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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方才那樣在話本子裡就叫做‘調|戲’,說不定我也不是害羞,我只是不習慣———”

和齡終於給自己這不丈夫的小媳婦樣兒作出了合理的使她自己滿足的解釋,畢竟在關外的時候她見過的男盜女娼實在太多了,關外的民風開放程度絕對是中原人難以想象的,可也因此才會被中原人認作是未開化之地。

怎麼說呢,各地有各地的風情特色,也不能就說哪兒哪兒不好。

和齡想自己看別人怎樣怎樣是一回事,輪到自己親身在這局中必然不同的,切身的感受真是不可說,她想著想著,因感受到若有似無的泊熹的視線,更覺羞臊了。

不過和齡在字面上把她自己害羞的緣由歸結於受到的“調|戲”太少了,這叫泊熹十分不以為然,他想到了蕭澤。

蕭澤給和齡穿過鞋,他握過她的腳,儘管隔著布襪卻仍是叫他一想起來就膈應。

如鯁在喉。

泊熹詭異地勾了勾唇,“話本子我不曾得閒瞧過,趕明兒倒是可以一觀。”其實只是說說罷了,他向前移動,微有猶疑,終是攬住了她,側頭笑問:“和齡真曉得什麼是調|戲麼?”

純厚的男性氣息迅猛地將她纏裹住,烈烈如同燒刀子酒,伴著他的呼吸打在她面門上,好比飲下一口燒刀子,酒水沿著喉管一路星火燎原般燒下去,整個胃裡都滾燙起來。

和齡簡直不知該如何安放自己的手腳,黃花大閨女麼,往日再怎麼大大咧咧,真要到了這種時候在自己心儀的人跟前多半都是橫不起來的。

她囁囁嚅嚅的,“看過,倒是看過看過一些兒。”又彷彿不服氣他這副很懂的態度,據她所知他連自己還不如呢,自己好歹現實中見識過,說書先生嘴裡聽到過。客店裡南來北往的,她是多麼有見識的人,泊熹卻壓根兒是個同愣頭青無二致的傢伙,還在這裡裝得多麼在行似的,他也不臊。

和齡嘴巴撇得像個小瓢兒,“是,我是不懂,那你懂麼?”

她在心裡直哼哼,說完忽然覺得他們的對話沒什麼營養,轉眼一想又覺無可厚非,情人間嘛,大抵都是這般的。金寶可是在銀寶門前刷了那麼久的牙才抱得娘子歸的,這之後她也常和他們在一處,這小夫妻倆平常沒別的愛好,就好吵吵架拌個嘴兒什麼的,他們自己不累,外人瞧著還甜。

思及此,和齡心中一動,她偷偷地覷他,卻不曉得如今他們也是在拌嘴麼?就像金寶和銀寶那樣?

真怪不好意思的。

狹小的空間裡,情感於無聲無息中發酵。

泊熹捋了捋被和齡自己弄得亂糟糟的頭髮,柔長的髮絲穿過他的指縫傾瀉而下,不僅披散在她的肩上,也垂落至他膝上。

他指尖碰觸到的地方都引得她微微的癢,和齡縮了縮脖子,抿著唇,低著下巴,胸腔子裡“咚咚咚”的跳,她不知道他怎麼突然熱衷於整理她的頭髮來,她只知道他的手指能點火似的,沁涼的觸感遊走之處均帶來奇異的從不曾體味過的感受,猶入夢中。

倏的,泊熹無聲無息附到和齡耳畔,囈語般道:“你傻麼。那個… … 我約莫是懂的。”

她所說的“調戲”,在男人的理解裡自有一番解釋。

他懂得的只會比她想象中更為深奧且難以啟齒,或許他們的差距從來都是掩著尾巴的大灰狼和自認為聰明的小白兔兒。

他想要對她索取的有太多太多,她的心,她的身,甚至是她背後整個皇族。

在某一個瞬間泊熹也曾希望自己並不是真的愛上這位名副其實的淳則帝姬。

這實在不是好現象,喜歡上將自己整個家族覆滅之人的後代,無異於是在他看得比自己生命還重的血海深仇裡記入一筆揮之不去的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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