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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的雙腳好像落在了地面上。”她說。
我們又窩在蘇珊的病床上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快要睡著的時候,蘇珊輕推了我一把說:“擠死了,你們三個給我下去啦。”我們笑了笑,不約而同地往她身上靠得更緊了一些。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大二的時候,的確是夏安先跟我說的話。那天晚上我得了急性腸炎,天還沒亮她就揹著我穿過大半個校園將我送去了校醫院。之後一連幾天她都準時來醫院幫我打飯、補課、送換洗的衣物。我出院那天,她特地跑來醫院接我回宿舍。我們一開始似乎聊了些十分輕鬆的話題,可是穿過一片樹林時,我們卻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她問我說:“你在想什麼?”
“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我說,“通常人們看起來在沉思的時候想的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那你到底在想什麼?”
“一開始在想昨天晚上看的那本小說,後來又在想昨天晚餐吃了什麼。我想了很久,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她笑說:“你真無聊。”
“那你又在想什麼?”
“如果能踩到開花的樹影,今天就是幸運的一天。”
四月末,蘇珊回去事務所工作了。醫生之前建議她休息一個月,可她卻說超過兩週的假期一向讓她覺得無聊的發瘋。與此同時,唐文心決定回老家和父母住一段時間——她的存款已經用光,暫時無力再支付自己的房租了。
她走的前一天,我和蘇珊、夏安約她去了後海的咖啡館。三年前的一個春天,我們四個第一次推開了這方院落的木門,同一株梧桐樹在同一片露臺上剪出了相同的光影,我們點了咖啡、曲奇餅和其他一些東西,一同度過一個恰如此刻一般美好的下午。
☆、第七十六章 可能性(1)
我在車廂的盡頭遇見了一個陌生人。他是一個抽菸多年的男人,此刻正因煙癮無法成眠。
我問他:“煙癮是什麼感覺呢?”
他說:“就像是有一根羽毛在你的胸肺和嗓子眼兒裡撓,直癢的你心煩意亂,焦躁不安。”
我說:“既然這麼難受,為什麼不戒掉呢?”
他笑笑:“戒菸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我有一個朋友就戒掉了。她之前整整抽了六年。”
“你的朋友一定是個十分有毅力的人。”他說,“抽菸的人應該或多或少地都嘗試著戒過幾次煙,可是大部分人到最後還是重新拿起了菸捲。即便知道那東西正在損害著他們的健康,也還是無法戰勝戒斷期的痛苦煎熬。你應該無法理解這種感覺吧。”
我想了想說:“我大概能夠理解。”
我們沉默地盯著車窗外急速倒退的訊號燈看了幾分鐘。他突然問我:“你是那個談話節目的主持人吧?”
“你看過我們的節目?”我問說。
“不經常看。不過你絆倒嘉賓的那一次,印象倒是挺深刻的。”他笑說。
我也笑了笑。他說的是去年五月發生的一件事。
2012年5月
來到《聽。說》已逾兩月,我漸漸習慣了趙銘澤對於臺上臺下角色的自如切換——燈光亮起來的時候,他是儒雅睿智的學者型主持,總是在一個得體的框架裡恰如其分地表現自己的機智和幽默;然而一旦走出了那個錄影棚,他就像是關掉了身體的某個按鈕一樣立刻變回了那個刻薄自私總是對我語帶譏諷的混賬上司。
我同樣習慣了自己在舞臺上稀薄的存在感。雖然趙銘澤在訪問嘉賓的時候會時不時丟給我一個問題或者讓我配合嘉賓做一段即興表演,然而在除此之外的大部分時間裡,我依舊只能一言不發地站在他和嘉賓身後充當他們的背景,就像舞臺上的沙發、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