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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因為不捨。現在這個家對我而言,是陌生的,我對這個家的記憶,還停留在十三歲之前。 ”韓揚擰乾毛巾擱在水盆邊沿。
“每個人心裡面都有一些記憶,在某個深夜的時候,翻湧而出。”母親老淚縱橫,抬起手胡亂的抹著眼淚,仿若年幼的孩子。
韓揚拾起剛放下的毛巾,為她擦拭乾淨臉頰:“ 我以為,有些事,我可以視而不見。有些情,我可以掩在心口。有些人,我可以視若無睹。有些命,我可以滿不在乎 。可當我得知您病了,我還是想見見您。請保重好身體,我不能看到您有事……”說著說著,韓揚竟跟著哽咽起來。
母親伸過滿身皺紋的雙手,摟過韓揚的脖子,如安慰年幼的孩子般將她摟進胸前,抽泣著說:“是我自己遮住了光,所有黑暗我一個人扛。你不要哭,你哭,媽媽會更傷心,更捨不得啊!”
韓揚心中某處脆弱柔軟的地方,被狠狠戳中,情感猶如奔騰的河流,瞬間決堤:“媽~啊,媽~啊!”撕心裂肺的呼喊出多年存積於胸的苦悶傷痛。淚水如瀑滑落,雙臂摟緊母親的腰,她生怕這個夢一醒,又墜入無盡孤獨的深淵。
芝妹歡喜的打了電話給韓名,讓他儘快回來,又在廚房一陣忙碌。韓父經過廚房門口,見芝妹一邊哼著小曲一邊做菜,想著老伴兒或許因韓揚回來,病情能有所好轉,他也寬慰不少。
聽說姐姐回家了,韓名丟下工作,疾奔回家,一進大門就見韓名扶著母親坐到榕樹下的石凳上。母親身體不好,在外面吹風或勞累,只會讓病情惡化,韓名想上前阻止,卻被父親攔下,並示意他不要去打擾。眼見母親難得的露出笑容,韓名猶豫了,這些年,母親總是鬱鬱寡歡,韓揚的出現,了了母親心願,即使身體不適,想必心情也很好吧。他還是默默的走開了。
母親眯著眼睛抬頭望著藍天白雲感嘆:“好久沒看到這麼漂亮的天空了。”
“以後您會經常看到這樣的天空。”韓揚微微笑著,笑容卻略帶苦澀,她心裡清楚,如今的母親,就如易碎的瓷娃娃,隨時都會破碎,說些安慰她的話也好。
母親眉頭微簇,望著韓揚,抬手撩開她額前的碎髮問:“女孩子怎麼傷到臉了?”
韓揚溫柔的握住母親的手,冬天還沒過去,母親的手涼涼的。“沒事,擦傷而已,很快就會好。”
母親半信半疑的點點頭問:“你還沒結婚吧?”
“我……”韓揚默默的低下頭。
“我聽小雅說,沈家那位少爺很中意你,當初要求以你交換你父親債務的人,不就是那孩子嗎?難道說他沒有要娶你的意思嗎?”母親慈祥的臉上,露出一絲擔憂。
韓揚勉強一笑:“好像是我自己錯過了這段緣份,而且……”韓揚欲言又止,在母親面前,她無法說韓雅正和沈櫻庭打得火熱。
母親彷彿很理解韓揚的處境,點點頭,望著遠處:“那些美好的東西,在我們擁有的時候,常常熟視無睹,只是在某一瞬間,感覺自己快要抓不住的時候,遺憾、愧疚、悔恨才會慢慢佔據你的心靈。正如我們一直在荒廢時光,偶爾出現的一根白髮,才知道青春易逝。然而愛情,遇到了不珍惜,錯過了才明白現實是如此殘酷。”
“媽。”韓揚如遇知音,握緊母親的手。
“但是揚兒。”母親回握住她的手,表情認真的看著她:“ 人生無常,命運不是機遇,而是選擇。命運不靠等待,全憑爭取。 如果你一直重複過去做過的事情,那麼你將只會獲得已經擁有的東西。 ”
母親的話,韓揚並未完全理解,她不是個敢愛敢恨的人,不知道該怎麼做才是對的。她不想和韓雅爭,不想和任何女人爭,不想低下頭去請求沈櫻庭原諒她過去的錯誤。在感情裡,她一直都行走在愛的荒漠,迷失了方向,沿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