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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時間還很長,還來得及,還有值得的部分。她有工作,有朋友,還有……還有一個會打遊戲、會罵人、會壘沙堡、會做書櫃的萬能男友。
食物的香氣漸漸從鍋盤碗盞中四溢位來。鍾艾一邊做菜,一邊時不時回頭看看許淖雲,好像想確定他還在那裡。
他一直低頭專注地拼裝著那個大書櫃。有一臺落地風扇對著他呼呼地吹,陽光從西邊的窗戶透進來,他的白襯衣白得耀眼。
這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風景了。她腦海中這個樸素的憧憬,在等待多年後才姍姍來遲,上演時卻是如此令人傷感。就好像他一直在那裡,只是她走了很長很長的路才有了這一眼的領悟。
窗前那抹日光漸漸拉長了、紅了。鍾艾把最後一道菜從鍋裡盛出來,精心擺好盤,然後洗乾淨手、摘下圍裙,腳步輕輕地走了出來。
她站在他身後,看他把最後幾本書塞進書櫃,談後筋疲力盡地坐在地上身體往後一倒,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做好了?”她笑眯眯地問。
許淖雲回頭看了她一眼:“你知道我的時間有多寶貴吧?”
鍾艾走過去跪坐在他身旁,笑著說:“我知道啊!許總年薪一千多萬,還有幾千萬分紅,加上股份增值部分,一年收入超過5億多人民幣。平均下來,許總每小時的價值超過6萬元,這個書櫃從購買到拼裝完成花了6個多小時,也就是說,它的人工附加值接近40萬。它一定是世界上最貴的書櫃之一了。”
她語笑嫣然,語氣也是從未有過的溫柔,眼睛彎成了好看的新月形。許淖雲愣了愣,心中湧起的那種陌生的感覺無法形容,他不知道要說什麼。
鍾艾輕輕撫摸那個書櫃,淡淡笑著說:“謝謝你,我很喜歡。”
他期望她能主動一點。而她也確實那樣做了。她跪坐在他身邊,一如兩人最初並肩時那樣溫柔,慢慢朝他靠近,在他唇上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吻。
他其實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花一整天的時間做這麼一件無聊的事,也不明白為什麼他對她除了遷就包容就沒有別的辦法,其實他似乎也沒有那種很強烈的感情,只是淡淡的、淡淡的,好像隨時可以離開,但腳步稍一挪開,又忍不住馬上回到她身邊。
“就好像你愛一個女人。一開始你只是喜歡她長得好看。後來看膩了覺得她也不過是一副好皮相。可是你又發現,她有別的內涵,比如她的經驗填補了你生命的空白,又或者她有跟你一樣的孤獨。你覺悟到她不過是一個凡人。可是超越這層覺悟之後,你反而更深地愛她,這也屬於‘覺有情’的一種吧。”
——初次在博物館裡見面時,她對他說的那番話竟然是一個預言。
他回應著她的溫柔,不知道該如何用言語表達此刻心裡的感受。他一向是不善長這種表達的。他只能更深地回應,慢慢地把她放在地板上,置於自己的羽翼之下,撫慰她嬌弱的軀體,就好像她是他的一部分。
“菜要冷了哦。”她柔聲提醒說。卻並不阻止。
“不管。今天你總要有一件事順著我。”他說。
鍾艾很喜歡這樣的黃昏,夕陽已經很沉醉了,這是人間最孤獨的時分,時光之逆旅、百代之過客,終於也有了一個人跟她一起走進黑夜。她看到夕陽把他的身影拉長。他修長的形體溫柔地聳動,在她的漣漪中愈發愛憐。她也看到自己的影子,柔媚而心甘情願。
她曾經說過,幾千年來女人唯一的心願就是——我喜歡你,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她現在知道自己錯了,因為此刻她的心願甚至更加卑微,她所呼喚的僅僅是——
帶我走吧。
——低到塵埃裡,開出花來。卑微得讓人想流淚。
夜幕終於降臨了,他們在熟悉的床單上互相親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