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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長仕卻打斷他,徐川會意附耳靠近,聽完應了聲諾往九思那邊去了。
九思曉得裴長仕認出了自己,看到那護衛走過來,心裡正疑惑,卻見穿甲冑的恭恭敬敬行了禮,「季三小姐,我家大人請您過去。」
請她過去?
九思幾分錯愕,抬頭又望了一眼裴長仕,只見他笑容溫和點了點頭。九思捏了捏疊在袖子裡的一雙手,讓採錦過來提了裙幅,往對街去。
臨近晌午外邊陽光極好,光禿禿的柳樹枝兒照著落下就是滿地的斑斑駁駁,幾分暖意盎然。裴長仕看她走過來,這姑娘今日穿的顏色比上次要活潑,荷藕色暗花挑絲緞襖,雲雁細錦八幅湘裙,額上還有些毛茸茸的碎發,臉頰瑩潤。
這些日子她倒是長好了不少。季老夫人康健,季府裡應該也沒人再敢欺負她
九思到了裴長仕跟前,屈身行了禮,抬頭就看到裴長仕面上溫和的笑,心裡卻有些發憷,這人怎麼總是愛這麼笑?
裴長仕一隻手背在身後,指尖慢慢捻著一圈菩提子,瞧出九思幾分不安來,不禁淡笑著率先開了口:「上次走得匆忙,這碰巧遇見了,想著問問季老夫人身體如何了?」
原來是為了祖母一事。
九思鬆了捏在袖子裡的一雙手,小聲道:「託大人的福,祖母吃了胥大夫的藥,已經是大好,如今每日調理著就行。」
裴長仕點點頭,聲音越發溫和,「那邊好。」
「裴大人上次相助,本想著等年關再隨祖母登門致謝的。」九思抬頭看他一眼招來身後一個婆子,指著頂頭一個團花烏紅錦緞包住的長木匣子,抿著唇淺淺一笑:「這裡是方才在對面鋪子買的一副畫,大人若是不嫌棄九思眼光粗鄙,就當是小小謝禮。」
也沒說收下還是不收下,九思等了片刻沒有回應,抬頭對上一雙深潭似的眼,才聽到他應了一聲,旁邊徐川上前把東西收下。
九思心裡虛了口氣,卻聽他又開了口,幾分不經意:「是誰的畫?」
誰的畫?她一時沒反應過來,迷茫著一雙眼睛看過去,微微張著嘴。
裴長仕注意著她的神情,胸口悶出點笑意。這小姑娘莫不是買畫就只顧著好看,什麼都不問就付了錢?
九思低了頭,想起畫裡頭蓋了那方刻字的紅章印,小聲說了:「是鹿門居士。」
這聲音雖小,咬字卻是極清晰的,顯然裴長仕沒有聽岔,連著徐川也側過頭往季三小姐這邊瞧了一眼。
裴長仕先是默然片刻,繼而啞然失笑,「你可知道鹿門居士是誰?」
季九思搖了搖頭:「不認識只是我看上題的字寫的很有風骨,水墨畫也很是大氣,就買下來了。」末了,她又小心翼翼問了一句:「您可認識鹿門居士是誰?那店家為這幅畫收了我一百兩銀子的。」
裴長仕指節點了點裝畫的木匣子,「我不僅認識還和他十分熟悉,這幅畫一百兩還是賺的,這些年他已經封了筆不再畫了,等再過個幾十年,你把這畫再拿出來賣,上千兩都不止。」
九思不疑他,目光掃了掃那木匣子,先前不曉得這畫還能增值,現下心裡就有幾分惋惜,這三幅畫她還是最喜歡鹿門居士那一幅,早知道把下面兩幅拿去送人好了。
裴長仕目光落在九思一頭已經長得十分烏黑的發上,視線再往下移,就是後頸一寸雪白。
他慢慢撥著身後那隻手上的菩提子,緩緩道:「這幅你先拿回去。」
九思正欲拒絕,卻聽裴長仕又開了口,嗓音溫潤:「你不必多想我書房內有他十多幅存畫。」
十多幅這確實很多,怪不得裴尚書說與鹿門居士相熟,九思便讓採錦收回來,又想著既然要謝恩總該還是要送些什麼才好。
裴長仕眼帶笑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