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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冬菱緩緩站起來,走到謝瑜身邊,彎下腰,直視著她的眸子,一字一句認真道:
「阿瑜,我是你的師姐,從此以後師姐會好好守護你,再也不會有人欺侮你了。」
第2章 換藥
顯然她那一番話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謝瑜一副見了鬼的樣子,掙扎著起來就要走。
「冒犯了。」宮冬菱捏了個定身訣,一下子就把謝瑜釘在床上動彈不得,「等換完藥,我會還你一個公道。」
於是,謝瑜眼睜睜地看著宮冬菱從儲物戒中拿出了藥粉和繃帶,俯身上了床,一雙桃花眼彎成了月牙,將青蔥般的手指伸向她的衣領。
冰涼的指尖無意間觸到了謝瑜發燙的脖頸,留下一片緋紅。
宮冬菱瞧著謝瑜偏頭閉眼掩飾慌張的模樣,不僅有幾分好笑:「怎麼?第一次被別人脫衣服嗎,那麼怕羞,搞得我像是在欺侮良家婦女的登徒子一樣。」
「你!……」此話一出,謝瑜的雙頰上都飄起了些緋雲,咬著牙一臉羞憤。
宮冬菱將謝瑜的腰帶解開,又將垂在肩頭的布料褪去。
裡面是被紗布包裹的道道傷口,不少都滲上了血跡,就像是雪地上的點點紅梅。
宮冬菱不再打趣謝瑜,專心將那些滲了血的紗布解開,重新灑上藥粉,又將新的紗布纏了上去。
想當年,都是別人在醫院照顧她,沒想到如今她也能將耳濡目染的一些護理的辦法用在別人身上了,或許這就是重獲新生的意義吧。
想著,宮冬菱的嘴角就盪起了點笑意。
等將謝瑜安頓下來以後,她要做一做上輩子不能做的事。
謝瑜不知何時睜開了眼,她僵著身子,只覺得宮冬菱在換藥時,兩人肌膚觸碰的感覺,怪怪的……
她悄悄抬眼,卻剛好撞見了師姐微笑的瞬間,心底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了。
這點情緒還沒萌芽,就被心裡對宮冬菱的厭惡給壓了下去,謝瑜的眼神瞬間降溫。
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以前不是沒有相信這位師姐的偽善面具,可換來的不過是一顆真心被踐踏。
心底似乎有個聲音在叫囂,所有人不都是一樣的嗎,沒有人愛她……謝瑜垂下的眼睛似乎更黑了,像是一團化不開的墨,萬千情緒翻湧。
就在這時,一個輕柔的聲音卻一下子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疼不疼?給我藥的醫修說,這藥粉雖然療效好,但敷上去時可不好受。」
謝瑜抿著嘴,好半天才悶悶道:「我不怕疼的。」
從來沒人問過謝瑜疼不疼。
她天生就五感遲鈍,對這痛的感知也不清晰,去歷練後受再重的傷,蒙頭昏睡幾天,醒來時總能好,有人說過,她的命賤,倒真是像雜草一樣頑強。
除了那些猙獰的鞭痕以外,謝瑜身上還有許多橫七豎八深淺不一的疤痕。
目睹這些的宮冬菱眸光一暗,卻什麼也沒問。
每一道傷痕都是謝瑜或苦難或不堪的回憶罷了,沒必要再去戳她的傷口。
氣氛詭異的沉默,一直持續到宮冬菱為謝瑜穿戴整齊,解了她的禁制。
謝瑜此時沒有之前那樣激動了,她沉默著從床上站起身,低頭皺眉瞧著腰上被那女人精心繫的蝴蝶結。
有點嫌棄。
似乎是因為體力不支,她身形晃了晃,背對著宮冬菱,才終於開口,聲音格外彆扭:「你對我做的這一切,我才不會感謝的!也不需要你還我什麼公道,以後別再纏著我了,我不想看見你。」
宮冬菱笑意不減:「聽阿瑜的。」
遠遠看著她一瘸一拐地走出門,宮冬菱才將目光放在了手心的一枚小瓶子上,那瓶子明明是白瓷,卻瑩瑩透著些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