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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絨:「……」
豪爽的護士妹子捋起袖子要給顧絨掛水,也沒叫顧絨名字,叫了他的病名:「竇道感染你快躺下吧,你感染很嚴重。」
顧絨現在聽見這個病名不僅屁股痛,他頭也痛,就差沒握著護士的手和她說:「我叫顧絨,您叫我絨絨都行的。」
等護士給自己掛上藥水後,顧絨望著藥瓶裡勻速滴落的藥液終於安心了些,他人一放鬆,發燒產生的疲憊感就洶洶襲來,他換了病號服萎靡不振得在床上,和沈秋戟唉聲嘆氣:「唉,還要住院做手術,可我什麼東西都沒拿過來,好煩呀。」
別人聽見這話可能不會多想,以為顧絨就是在嘆氣吐槽,可沈秋戟一聽這話就明白顧絨是潔癖症又犯了——說起來,他和顧絨勢如水火的原因,就是因為顧絨有潔癖,見不得他床單一個月一換。
顧絨性子冷淡,很少見他笑,但是剛來宿舍那會見了幾個室友他還是會很有禮貌笑一笑的,說話又輕聲慢語,一張小臉跟雪似的嫩白漂亮,笑得沈秋戟這以前幾百年一次都不笑的人也忍不住望著他一塊笑。
誰知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顧絨見他的臉色卻逐漸變得鐵青,最終在一個月的時候忍不住爬上他的床,親手扒了他的床單扔去洗衣機,還放了消毒液幫他洗床單,並痛斥他一個月都不換床單簡直髒得令人髮指,他真是看不下去了。
沈秋戟自認為自己還是個算乾淨的男人,雖說床單一個月一換可能是不夠勤快,但他每天洗澡換衣,每次上床都是洗乾淨了才上,甚至經常因為搞鍛鍊每天不止洗一次澡,他床單也沒多髒吧?
對床的梁少和李銘學在他們剛進宿舍半個月的時候就已經換過一次床單了,原因是梁少這個傻逼居然在床上吃黃燜雞,還打翻了弄髒了李銘學的床,他們才不得不換的,要不然他們還不知道是多久換一次。而他和顧絨吵了一架後,這兩人就很雞賊地把換床單時間定在半個月一次了。
沈秋戟以前念書住的宿舍他都是宿舍裡換床單的最勤快的人,結果到了419宿舍卻被顧絨罵「髒」,他也是有苦說不出,畢竟顧絨是床單三天一換的人,和顧絨比起來,他可能真的「髒」。
現在顧絨煩惱,大機率是因為他今天住院沒法更換自己的貼身衣物。
沈秋戟見顧絨嘆完氣就扭頭朝自己望來,一雙漂亮的眸子因為高燒濕漣漣的,漾著灩灩的水光,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模樣可憐又嬌氣,但是沈秋戟望著他卻只是在心裡冷笑——這小東西平時對自己那麼兇,難道現在顧絨示弱看他幾眼,他就會心甘情願地顧絨跑腿去買日常用品嗎?
不會,不可能,想都別想!
果不其然,下一瞬,顧絨就開口了:「沈秋戟,能麻煩你幫我買點日用品回來嗎?」
他從剛換下的衣服褲兜裡拿出三百塊錢紅鈔,求人時說話聲音輕輕軟軟的,音色乾淨又好聽:「買完之後剩下的錢就當做我請你吃飯,謝謝你啦。」
行吧,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況如今的世道錢難賺屎難吃。
沈秋戟最終為了三百塊錢低下了自己高傲的頭顱,他覺得顧絨還真是個嬌生慣養的小少爺,一出手就是這麼大方,但沈秋戟也發現了其他問題——
「你怎麼會帶著這麼多現金?」
這個時代大家不都用什麼微信錢包和支付寶嗎?他見顧絨平時付錢用的也是電子支付,從來就沒見顧絨用過現金,剛剛住院交錢時顧絨也是用的手機支付。
沈秋戟很是懷疑,狐疑地盯著顧絨:「你是不是早就有預謀準備了現金要使喚我?」
他的手機不是智慧機,他平時也沒法用電子支付,只能用現金,顧絨帶這麼多現金肯定就預謀著要讓他去跑腿的!
而面對他的質問,顧絨只是「虛弱」地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