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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姐嗤笑道：&ldo;衣冠禽獸的人多了去了。&rdo;

楊容積怒道：&ldo;說誰衣冠禽獸呢?!&rdo;

潘岳趕緊岔開話題：&ldo;李小姐，我們來這只是想問幾個問題。你，可認識陶家小孩，陶之助?&rdo;

李小姐眼神飄忽，嘴上果斷道：&ldo;沒有。&rdo;

她在說謊。潘岳和楊容積對視一眼，心下瞭然，口中道：&ldo;哦?那你可知陶之助死前留下了一封信，把事情經過都寫了下來。&rdo;

果然，李小姐瞳仁急劇縮小，緊張得變聲：&ldo;什麼?他當真如此?&rdo;

房門響起&ldo;扣扣&rdo;的聲音，一個男人的聲音從門外傳來：&ldo;少奶奶睡下了嗎?&rdo;

李小姐神色更加慌張，懵了片刻，指著屏風對潘楊二人說：&ldo;快!躲進去!&rdo;

門外男人繼續敲門：&ldo;少奶奶，老夫人差我來送今天的方子了。&rdo;

看著二人藏好，李小姐從地上拾起白布，披在身上，道：&ldo;進來吧。&rdo;

屏風後的兩人縮在一起，他們透過屏風的間隙望出去，來人竟然是孫秀。潘岳湊在楊容積耳邊說：&ldo;這小子有鬼。&rdo;他柔軟的嘴唇幾乎貼著楊容積的耳垂在說話，掀起對方陣陣心悸，讓他有些煩躁，便伸出手，將潘岳推開些許。潘岳愣了一下，意識到二人此刻的距離過於貼近了，之前楊容積對他愛答不理，爾後為了暗中探訪，兩人連滾帶爬，彼此都不甚在意肢體接觸，但此刻楊容積態度明顯復又冷淡了起來。潘岳心下暗嘆，果然還是自己行為逾越，遭人討厭了。

孫秀放下手裡一個黑色的匣子，剛開啟，李小姐卻陡然暴怒，一把將那盒子掀翻，怒道：&ldo;滾!拿走這鬼東西!&rdo;

黑匣子在地上滾了兩周，從裡面掉出幾張符咒，楊容積眯起眼睛，費力地辨認出上面的丹砂筆跡。這是婦人常求的生子符，求得便歡天喜地地貼到自家床頭，祈禱兒孫滿堂。真正修習法術的人心裡大多清楚，這類祈求願望的符咒只是討個好彩頭，沒有實際的效用。然而各個道派賣符咒的收入卻要比替人降妖除魔的收入來得多，所以儘管業內人士多半對這種行為嗤之以鼻，但並不妨礙他們賣符的積極性。

李小姐氣得發抖，兀自在原地捧著心口。孫秀拾起地上的符咒，低頭道：&ldo;老夫人吩咐您服下方子之後，務必在晚飯前抄寫好道文，到時候，我會來取的。&rdo;看得出孫秀對她有些不忍，猶豫了半晌又道，&ldo;少奶奶，我說句掏心窩的話，你這樣對自己又有什麼好處呢?我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但等你把孩子平安生下來，回頭再看，這些委屈又算得了什麼呢?&rdo;

這話宛如一把刀，狠狠扎進了李小姐的心，她控制不住地流下眼淚，眼中儘是絕望與不甘，她壓抑著自己的聲音，狠狠跺腳，恨恨地說：&ldo;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你根本就不知道我……&rdo;

她仇恨地看著孫秀，終究吞下了吐到嘴邊的話，垂下頭，含著淚道：&ldo;滾。&rdo;

孫秀仍然堅持道：&ldo;不論你對五斗米道有怎樣的偏見，但我們總歸是為了河陽的百姓盡心竭力，我相信你終有一天也會認同我們所做的一切。&rdo;

潘楊二人不由得嘴角抽搐，心想五斗米也不知給了他什麼好處，讓他如此盡心竭力地賣命。

孫秀轉身離開，李小姐跌坐在床上，大口喘息。二人從屏風後走出，楊容積拾起地上的□□文，翻了翻，心下驚訝，沒想到五斗米道如此囂張，這滿篇道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