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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楚晗剛剛的掙扎時候,無意間把這些水草給拌開了。
傅時雨眼裡幽深,看著那人脖子上明顯的勒痕以及太過平坦的肚皮。
——看來又是深宅冤魂,死不瞑目。
有下人看到那『水鬼』的臉,突然驚訝道:「這人不是世子院裡的王福嗎?」
眾人聽這話,紛紛往池裡瞧去。
「他怎麼會在這兒?」
「難怪幾天沒見著他了,原來是死了了。」
「之前還聽他說得了王夫人賞賜…」
聽到王夫人的名字,管家立馬呵斥道:「還不快去把屍體撈上來處理了!」
「來人啊!大公子昏過去了!」
場面頓時亂成一鍋沸騰的粥,搬人的搬人,撈人的撈人。
又是世子……
傅時雨眼裡深意,最後瞥了眼那具屍體,悄無聲息的走了。
翌日
秋高氣爽,難得是個好天兒,窗祿外橫空響起一聲烏鴉的淒鳴,楚晏抬眼望出去。
天快黑了。
他從案後站起來,看向沉默立在角落的重陽,淡淡的說:「我要出去一趟,你看好傅時雨。」
重陽漠然的應了聲是。
昨日送鬼騎軍去鄉下的莊子,回來後,他就再沒和人開過口。
連楚東歌來楚晏院子,他都無動於衷,甚至偶爾能看到眼裡洩出的幾分生冷殺意。
後來被楚晏不動聲色的睨一眼後,他那陰狠的目光才緩緩收回去。
燕褚可以說是鬼騎軍裡所有人仰慕崇敬的神,破壞一個人的信仰,有時候比取了性命更難受。
也正是知道這滋味有多難受,所以重陽只能選擇緘默不言,深深把這個秘密埋在心裡,但著著他們眼裡對燕褚的瞻仰時,無遺又是一把把尖錐刺入胸口。
昨晚他把楚晏的書信交給陳伯後,便如同一個丟盔棄甲的逃兵,如避鬼神的連夜策馬趕回了府。
楚晏似乎沒察覺出他的異樣,又或者漠不關心,頭也不回的出了書房。
天一暗,沈言亭換了身嶄新的月牙錦袍,玉冠束髮,對著銅鏡檢視了番,這才去到外面的院子。
似錦已經在院裡架起琴桌,石桌上擺滿幾碟精緻的點心和白玉酒壺。
沈言亭走到琴桌後,盤腿坐在地氈上,皎潔月光穿過樹梢,在肩頭落下寫斑駁碎影。
楚晏進來見到的便是這樣一派雅緻景象,他默不作聲的站在門口,並不進去。
沈言亭撥弄了幾聲琴絃,才發現他的身影,驚喜喊道:「羨行,你來了。」
似錦看出沈言亭臉上的羞赧,打趣著:「世子,我們公子午時剛過,就開始念著你了。」
楚晏神色冷然,不鹹不淡的嗯了聲。
沈言亭笑容一僵,有些尷尬的說:「羨行,你餓了吧?」
「要不你先吃著點心,我最近學了新的琴譜,你聽聽彈的如何?」
似錦緊跟著說:「是啊是啊,世子快請坐。」
楚晏輕抿著唇,頂上明月高照,他眼裡卻陰暗無光,沈言亭不知怎的,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有種被人剝開外皮,直窺內心的悚然感。
沈言亭臉上越發慘白,笑容快支撐不住時,那道冷厲的視線終於緩緩收回去。
楚晏淡淡開口:「今日不是來聽你彈琴。」
沈言亭無措的從琴桌後站起來,說:「你是不是累了?那我們不聽琴,就坐著陪我說兩句話,可好?」
他語氣間滿是卑微和祈求,繞是石頭心也得被打動了,可惜站他面前的這個人別提心軟,古井無波的眼裡連絲異樣都不屑劃過。
楚晏冷硬的說:「我說完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