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 (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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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下,他的側臉卻顯得有些孤寂。
“以前也想過,如果閒下來徹底沒事了,要幹什麼。”他沉聲說,“我想開著車到世界的盡頭去。”
我愣了一下。其實我只是想說,如果他不幹廣告了,說不定開個麵包店做三明治也能養活一家老小。可是這種氛圍下,我卻說不出俏皮話了。我輕聲問:“世界盡頭是在哪裡?”
李牧寒回過頭來看著我,嘴角含著極淺的笑:“我也不知道。大概在人心裡吧。也不是真的要到什麼地方去,大概只是沿著路一直開,直到在什麼地方頓悟了,然後就坐下來看風景。”
“頓悟之後會怎麼樣呢?”我好奇地問。
“相看兩不厭,唯有敬亭山。”他輕聲唸了這麼一句詩。
我呆呆地看著李牧寒,他的眼睛裡有一泓寒潭,中間有著淡淡的月影,我想循著那白色的影子找到他幽深的靈魂,然而那裡除了寧靜的冷澈,卻什麼也沒有。
相看兩不厭,唯有敬亭山。生命的本質化作了一脈青山默默呈現在眼前。不遠也不近,不高也不低。你從來不曾走近它,也永遠不會遠離。在這樣寧靜的相望裡,你原諒了自己,也放下了所有。
“我也想去……”我發自肺腑地輕聲附和道。
李牧寒的眼中的笑意似乎更濃了些,眸中那淡淡的月影也微然推開了漣漪。
在我們前面不遠處,有一對男女正倚在江畔的欄杆上。他們的背影看上去似乎在互相傾訴,又好像有無形的距離將他們分開。
我指了指那對男女,問李牧寒:“李總,你猜他們在說什麼?”
李牧寒看了一眼,淡然說:“男的想提出分手,女的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但男的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所以女的也不說話。”
我驚異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李牧寒笑了笑,說:“你知道什麼叫身體語言嗎?一個人身體的姿態,會不自覺地流露出他的真實想法。身體比嘴巴要誠實多了。”
這就是他所說的“識人”嗎?那天和林則楚吃午飯,他又是怎麼看出來林不懷好意的?我很好奇,便請他分析給我聽。
李牧寒用下巴指了指那個男的:“你看,他面對著前面的江水,可是右腳卻向女的邁出了一步,說明他有與那個女的溝通的想法;與此同時,他的抱在胸前,身體前傾靠在石欄杆上,這是一種拒絕的姿態——他想跟那個女的說些什麼,但傳達的卻是拒絕的資訊。”
他正這麼說著,那個原本背對著我們的女人側過身來,仰起臉來幽幽地看著男人,輕聲說了一句什麼。男人也低下頭,喃喃地說了幾句話。然後,那個女人便掉頭離去。從她垂著頭的姿態來看,她顯然是在飲泣。
我不得不佩服李牧寒的眼力,他彷彿上帝一樣洞徹世事,平靜的敘述中又沒有多餘的悲憫。
行行重行行,與君生別離。大部分人都是因為走得太久了而分開。我嘆了一口氣,說:“這種生別離真的好傷感。本來緊密相連的兩個人,一旦斷了,就消失在人海不見,或許直到老死也不會再相遇。雖然現在科技很發達,但是這種生別離的悲哀,和幾千年前的征夫思婦是一樣的。”
我們倆並肩坐著,看著眼前江海小夜晚。這裡就像一個小舞臺,各種歡欣、悲傷在其間輪番上演,從旁觀者的角度,這一切是那麼可愛,然而我們也不得不是其中的演員。
我突然想玩一個遊戲。每一對在我們面前停留的情侶,我們分別說出他們的故事。
一個男孩在我們面前停了下來,回過頭去在身畔女孩的額頭上吻了一下。我說:“那個女孩是男孩的初戀,他們會結婚,然後幸福而平淡地度過一生。”李牧寒搖搖頭說:“他們都太小了,還來不及學會怎麼相守就要分開了。他們會各自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