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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在北京的第三年。
凌晨,從酒吧出來。我拽著醉得不省人事的李免,冒雪在路邊攔計程車。
結果我媽來電話了,問跨年結束了沒有。本來報個平安的事,不知不覺聊了很久,忘了話題是怎麼開始的,也許她又提到林孝誠,也許根本就是我主動坦白。
李免靠在我身上,我靠在電線桿子上,像兩個將倒的多米諾骨牌,就這麼站在雪裡講電話。
我發現大人們都很雙標。
之前說李免是從小看到大的,有物件了還要給把把關。現下知道物件就是自己女兒,懵了。
我媽很困惑,她竟然真的沒看出端倪,電話那邊想說什麼,欲言又止。我知道她的種種顧慮,反駁的話早已打好腹稿,但最後只聽到一句:「你喜歡就好。」
結束通話電話,如釋重負。轉頭看看李免,呼吸均勻,閉著眼睛,睫毛上結了一層霜。
突然興起,我對他說:「周杰倫果然沒發新專輯。」
「所以是我帶你看演唱會。」原來醒著。
第40章 畢業(上)
慘白的燈管,侷促的桌椅,上面疊著厚厚的書本,放著各式各樣的水杯。有人的時候,抬頭滿眼麻木的背影,沒人的時候,桌上是各種手寫字型:考研複習,勿收。
那年,我每天一半的時間都花在這間自習室,從早到晚。儘管修了雙學位,仍然算是跨專業考研,一邊搞畢業論文,一邊忙著複習,焦頭爛額。
感覺時間被拉得好長,回憶起來又轉瞬即逝。在這樣忙碌的畢業季,仍然發生了幾件大事。
首先,徐之楊公費出國了。
那是個下午,我們去機場送他,周遭來來往往的人,有情侶夫妻在擁抱,有父母子女道著別,都是難捨的臉孔。
四個人聚在角落,氛圍還算輕鬆。魏瀟感嘆:「徐之楊是我們這裡面第一個出國的人,出息。」
「我小時候就覺得他會出國,像楊姨一樣。」
我搭話,用胳膊肘碰碰李免,「誒你還記得我們以前喜歡去他家嗎?楊姨經常給我們放電影。那時候覺得他家特洋氣,什麼都好,就連洗衣粉我都以為是國外的。」
徐之楊笑,沖李免揚頭:「後來不是還買了一樣的。」
「靠。」李免眉頭一皺,別過臉去,「忘了。」
「洗衣粉嗎?」我哭笑不得,這麼多年終於破案了,「原來你也跟風,我也買了一樣的啊,難怪後來聞不出特別來了,大家身上都是一個味兒啊。」
說說笑笑間,徐之楊低頭醞釀半晌:「我得進去了。」
心裡忽然有點泛酸。不知道為什麼,我生活中很多離別的場景,都和他有關,小學我送他離開家屬樓,初中他送我離開家鄉。現在這個人要踏出國門了,身為朋友驕傲又不捨。
徐之楊進入海關前,跟我們每個人擁抱。他虛攬過我肩膀,半認真地說:「如果李免欺負你,就偷偷給我打電話,回來給你出氣。」
音量不高不低,正好傳進大家的耳朵。
李免插兜站在邊上,笑罵:「用不著。」
徐之楊也笑,隨後大大方方掏出一張紙條遞到我手裡,上面真的寫了一個陌生的國內手機號。
我們仨都有片刻的愣神,大概本以為是句玩笑吧。怔怔拿著展開的紙條,聽他說:「收好啊,走了。」
最後用力拍了拍李免肩膀,轉身進了海關閘機。
我把紙條疊好,塞進錢包的夾層,一時無話。三個人走出機場,陽光依然刺眼,魏瀟停住腳,鞋上的金屬扣被晃得閃閃發光:
「我回錄音棚了啊,坐同事的車。」
有輛黑色的轎車駛過來,一個穿襯衫的男人推開車門,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