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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卻不知你那覺慧師叔也是個小促狹鬼,她信裡還說,若是你第一次見到我,一定會說:可否一戰?”
說這話的時候,她刻意冷下聲音,竟然將西門吹雪的語調學的十成十。
西門吹雪微微挑了挑眉,當真鄭重道:“可否一戰?”
——西門吹雪永遠不怕向強者挑戰,因為這是他的道。君瑄和太陰真人的點撥讓他看淡勝負,卻未曾消磨掉他的戰意。
太陰真人氣得瞪大了眼睛,半晌之後卻笑出聲來。她連連擺手,說道:“不成不成,貧道年紀一大把了不說,而且我長於紫霞功與養氣之道,在劍之一途上,還不及我那徒兒衝夷,更勿論覺慧覺非那兩個徒孫了。”
這一番話,太陰真人說的坦坦蕩蕩,絲毫不覺被人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有何不妥。就連西門吹雪都不由讚歎起這位長輩的心性。而他也終於明白,眼前這位道號太陰的坤道,應是他的太師祖一輩。
“……”
這是深覺在輩分上又被欺負了的西門吹雪。
此時的西門吹雪還不知道,這種深深的鬱悶將要伴隨他許久許久。就連有一天他真的上了純陽宮,看見那些眉須皆白的老者恭恭敬敬的喚君瑄一句“師叔”乃至“師祖”都不曾消弭這種鬱悶之情。
還未等西門吹雪平復一下這種“天降太師祖”的心情,太陰真人忽然話鋒一轉,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而後開口說道:“聽說你與覺慧和覺非平輩論交?”
“……”西門吹雪無聲預設。
“朋友之誼?”
西門吹雪點頭。
“知己之義?”
西門吹雪再次點頭,道:“我與葉城主本是神交已久的知己,與君瑄亦是共患難的朋友。”雖然上次在珠光寶氣閣的刺殺本和他沒有關係,西門吹雪留下也是為了幫助君瑄,但是到底是患難與共過,西門吹雪和君瑄也堪稱是託付後背的朋友了。
太陰真人撫掌一笑:“甚好甚好,那他們有了些難處,這個忙你是要幫的了。”
西門吹雪面色微變。他的朋友經常會有些難處,而對於能夠被他劃在“朋友”範疇之內的人,譬如那個總愛惹麻煩的陸小鳳,他總是不吝於出手相助的。然而,君瑄和葉孤城都覺得棘手的問題,恐怕不會是小問題了。
然而沒有任何遲疑的,西門吹雪當即說道:“自當全力以赴。”
太陰真人拍了拍他的腦袋,搖頭說道:“放心放心,並不是什麼大事,他們也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又一次被摸了頭,西門吹雪的嘴角一抽,欺冰塞雪一般的臉上浮現出了些微的裂痕。然而他終歸還是沒有動,只一雙深邃的黑眸定定的注視著太陰真人,等待著她解釋事情原委。
太陰真人卻沒有立即為他解釋。她起身走到了房間外。紫金山本就是極高的山,凌雲觀又在紫金山巔,出門四望,他們的腳下便是細碎的雲絮。太陰真人望著翻湧的雲海,眼眸變得複雜而溫柔。
半晌之後,她指著那片雲海對西門吹雪說道:“你看著芸芸眾生,若能安穩度日,雖然也有痛苦煎熬,可是不也強過山河傾覆,顛沛流離?”
西門吹雪垂眸,道:“本就是天地為爐。”
“是啊,天地為爐,眾生為銅,誰又不是在苦苦煎熬。”太陰真人嘆了一口氣,目光掃過西門吹雪從未離身的劍,道:“你眼中只有劍,還未曾細細看過這浮生吧?”
也無需西門吹雪回答,太陰真人與西門吹雪平靜對視,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而後鄭重說道:“若為這你不曾入眼的浮生,賭上你西門吹雪與葉孤城兩位絕世劍客的名譽,你……可願?”
西門吹雪閉上了眼眸,許久之後,他驟然睜開了雙眼,一字一句的說道:“一入純陽,一世純陽。固所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