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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瑄沒有倒在冰涼的地上,而是落在了一個懷抱之中。那個懷抱對於君瑄來說近乎陌生,唯有熟悉的檀香味讓君瑄感到了一絲安心。
一個一身白底藍紋道袍的道人倏忽出現,將已經暈倒的小道姑穩穩托住。
玉羅剎眯眼,上下打量這那個忽然出現的中年男人。那人四十多歲的年紀,兩鬢已經花白,卻是面容清癯。一身寬大的道袍披在身上,縱然他的臂彎之間還扶著一個妙齡少女,也不掩他的仙風道骨。
“這位道長……可是華山來人?”玉羅剎對於自己將君瑄打傷這件事並無愧怍,但是單衝著君瑄和他兒子的關係,他就不能將一個昏迷的小姑娘隨便扔給旁人。
那人雙手環住君瑄虛軟的身子,沒有辦法對玉羅剎行道禮,便只是笑了笑,而後道:“貧道衝夷。多謝檀越方才為劣徒指點迷津。”
既然是純陽宮的人,那便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玉羅剎點了點頭,隨即便憑空消失在空氣之中——他此來的目的,一是為了見識一下所謂的天眷者,二卻是為了對君瑄挑明他和西門吹雪的關係。他的勢力大半都在西域,又跟人約定,他有生之年西方魔教勢力不踏中原,在盛京之中行事自然沒有君瑄方便。
出於某種原因,玉羅剎有心和君瑄結盟,不過眼下她昏厥過去,並不是詳細商談的好時機。索性有人照顧君瑄,玉羅剎自然不會在做停留。
衝夷道長將君瑄小心放下,仔細探查了一番她的筋脈。坐忘經已經本能的在她體內流轉,這一會兒的功夫,君瑄體內的衝撞的真氣已經漸漸平靜下來。衝夷道長略作沉吟,從懷中掏出一瓶內傷藥喂她服下,有運功為君瑄化開藥力。
君瑄體內的紫霞內力是先天功法,和那些後天習得的到底不同。旁人受了這樣的內傷,少說也需要昏迷三兩天,而君瑄只用了半個時辰就清醒了過來。
咳出最後一口殘血,小姑娘有些狼狽的抬起了頭。看清了眼前的人,君瑄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啞聲喚道:“師父。”
衝夷道長正在她的不遠處打坐,聽見了聲響,便起身走了過來。對於這個小徒弟,他有著太多的期望。然而衝夷修道多年,他的期望從來都是用來鞭策自己,而非苛求他人。他從未要求過君瑄做一個怎樣的人,然而這不代表著他是一個不合格的師父。
相反,師者,傳道授業解惑。這些衝夷做的一貫很好。
衝夷一年會去白雲城探望自己的兩個徒弟一次。他一生沉湎於劍道之中,雖然未必有君瑄和葉孤城那樣精彩絕豔的資質,但能以凡人之資登臨劍道高峰,非純粹而不可為。若論對劍的純粹,便是葉孤城也不能及衝夷道長十分之一。
非關心性,而是情勢註定會如此。葉孤城的劍有太多的牽掛和承擔,而衝夷道長的劍便只是劍。他自幼長在純陽,滿心滿眼也只有劍而已。
方才君瑄和玉羅剎相對交談,衝夷已將他們的談話聽了完全。玉羅剎的所言自然落在了衝夷道長的耳中,再加上他進京之路上聽見的各式傳聞,衝夷道長已經對君瑄的情況有所瞭解。
衝夷道長解下背後揹著的長匣,在君瑄身旁坐定。他輕嘆了一聲,而後對君瑄說道:“覺慧,來,為師和你論一論道。”
君瑄自然不可能拒絕。她垂眸,蒼白的唇被她生生咬出三分血色,沉吟許久,她才開口:“師父,玉羅剎說我入了邪道。”
衝夷望了望頭頂樹木投下的斑駁樹影,悠悠道:“什麼是正?什麼又是邪?雖說我們純陽參的是以正為無上大道,然而正乃邪所伏,邪是正所倚,正邪的劃分又豈是那麼清楚的。”
君瑄默然無語。
衝夷道長繼續說道:“你初入塵世,又初涉情愛,與為師通訊中多次提及自己道心不穩,但是在為師看來,這樣的不穩卻是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