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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喪偶的我(阿崔於1994年死於肺癌)和他,姐弟倆互相照顧,互相慰樂,再加上有在滬的大姐
二姐和好貓的諸多姐妹兄長時相往來,他倒也能安度晚年。尤其是我,有這樣一個滿腹古詩詞的弟弟毗鄰,我研究爸爸時發生什麼問題,一個電話打給他就能解決。據寶姐後來告訴我,新枚肚子裡有兩千首古詩詞,都能背誦。我常為有一個弟弟毗鄰,覺得有一種幸福感。我雖然和女兒女婿外孫住在一起有照顧,但他們白天都不在家。弟弟則每天都閒暇無事,我有事可以差遣他。從來都是我這小妹承擔豐家的一些事務,如今有弟弟頂我了。他比我小九歲啊!這種有弟弟在一旁助一臂之力的感覺真好!
那時,先姐的兒子的小家庭、寶姐的女兒的小家庭,以及寶姐祖孫三代,都已遷往外環線外的航華新村。他們互相可以一呼就到,在一起飲酒作樂,頗有&ldo;肯與鄰翁相對飲,隔籬呼取盡餘杯&rdo;的情趣。他們自詡為&ldo;三家村&rdo;。唯有我家還住在內環線內斜土路上近龍華醫院的地方。而新枚的房子就在龍華醫院對面。他回來以後,我和他就成了&ldo;兩家村&rdo;,也可享受一下&ldo;隔離呼取&rdo;的情趣。我有事要他幫忙,也可一呼就到。
大哥中風多年後終於去世,我就叫弟弟張羅花圈的事;胡治均先生患氣管癌不治而去世,也是弟弟張羅花圈。
誰又料到,退休回來還不到一年的弟弟,卻是由我們來為他張羅花圈了!
他的死實在太突然。好端端地中午請我們吃飯,走出餐館,在門口硬地上往後一跌,響聲震天,送往醫院檢查,顱內大出血,開刀後十四天就與我們永別了。
關於弟弟的死,我不想多說了。那是我一生中最悲傷的一件事。爸媽去世,丈夫去世,都有一個生病的過程,讓人有思想準備。弟弟卻如此迅速,不別而行。我好長一個時期幾乎天天暗自流淚,現在寫這一段文章也是伴著淚水寫成的。‐‐‐其實寫&ldo;文革&rdo;的好幾個片段時何嘗不都是和淚寫成的啊。
時間確實是最好的醫生。我現在已經能適應沒有弟弟的日子了。只是在和好貓的姊妹們談起他倆時,仍禁不住要嘆息這一對青梅竹馬的夫婦好命苦啊!
日月樓中的鄰居
家裡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可以說些私房話。我們家的房子讓出了以後,好一陣子沒人搬進來。可是有一天,樓下忽然鬧哄哄。我走到樓梯口張望一下,乖乖!一群造反派闖進了我家。不過,他們不是衝著我們來的。而且也不算很囂張。他們進了空蕩蕩的客廳,喧譁了一陣子,靜了下來,好像在聽一個人說話。
我們以為他們暫時進來一下就走的,豈知就在這裡駐紮下了。不知他們從哪裡打聽到我們樓下空著,就擅自進來住。後來才知道這是建工隊的一支造反派,把我們樓下作為一個據點。
他們中有幾個人常要到樓上來上廁所,這對我們是一種威脅。媽媽很擔心爸爸的安全。
&ldo;一吟,你去說說看,能不能叫他們用樓下的廁所?&rdo;
我硬著頭皮下樓去。先問清了誰是頭頭,談判就開始了。我按事先想好的策略,先表示歡迎他們來我們樓下住,把緊張的氣氛緩和下來。然後進入正題。我說,我們一家除了爸爸以外,都是女人,你們上樓來用廁所,多有不便。樓下也有一個廁所。如果你們嫌髒,我們可以打掃乾淨。對你們來說,也省得爬樓梯了。如此等等說了一通。那頭頭還算通情達理,跟我聊起天來,問了一些爸爸的情況。我懷疑他們上樓來用廁所可能是想張望一下,看看名畫家豐子愷是怎麼個長相。這件事總算太平地過去了。有了他們在樓下,我家還平安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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