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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婉貞全身一顫,臉上再無半絲血色。失神之下,那件染過她心頭淚,指上血,為千里關山外那人量身而坐的長衣,無所依憑地落到地上,沾染塵埃。
“夫人,你怎麼了。”墜兒大驚撲過來。
老蒼頭,也手忙腳亂地趕過來,不知道應不應該伸手相扶。
蘇婉貞卻忽得抱腹哀叫,汗水立時密密麻麻,滿額皆是。
墜兒嚇得幾乎哭出聲來:“夫人,夫人,你怎麼了,你別嚇墜兒。”
“我,我痛……我……”蘇婉貞也是語不成聲“我……孩子……”
“天啊,不是要生了吧。”老蒼頭也嚇個半死,“我聽說女人受了驚,會早產的。”
“孩子怕是要出來了。”蘇婉貞痛得全身顫抖。
老蒼頭跳了起來:“我去請穩婆。”轉過身,飛一般跑了。
剩下墜兒一個從沒經過這等事的粗使丫環,嚇得只會哭。
蘇婉貞只得勉力叫她扶自己回房,躺下,再叮嚀她去廚房燒水。
墜兒手足無措,只會一個勁點頭,手忙腳亂地去廚房了。
蘇婉貞只得一個人,痛得在床上掙扎慘呼,一聲聲叫的是“東籬,東籬……”卻無人聽到。
不知是痛,是傷,還是擔憂,她的眼淚紛落如雨,溼了髮絲,染了枕巾,卻無人看到。
那一件她拖著懷孕的身子,盡心盡力為盧東籬縫製的長衣,亦無人拾起。
那一年,在京城裡,一個很冷的早晨,蘇婉貞因受驚而早產,且是難產,痛了足足一天一夜,方才生下一個幼弱的男嬰。
在那一天一夜裡,她身邊並沒有一個親人。在那一天一夜裡,她一聲聲叫的都是丈夫,喊得喉嚨嘶啞而出血,卻沒有人能應她。她痛極伸出雙手,在空中無力地抓動,卻永遠抓不住丈夫的手。
但她似乎仍是幸運的,經歷了那樣恐怖的痛楚,且又懷著對丈夫生死的擔憂焦慮,她竟仍然活了下來,而不曾象很多不幸女子一樣,死於這樣的難產。
只是,這一天一夜的煎熬,徹底催毀了她的身體,在此之後,她臥床足足一年,才能勉強復原,只是再不能如舊時那樣健康。
可是,孩子還沒有滿月,她就已勉力支援自己在病床上起身寫信。
這時,京城已經傳來定遠關大敗陳國軍隊的訊息了,她心中安定,便恨不得及早把誕下麟兒的好訊息告訴盧東籬,也該請夫君,為孩子早早取名才是。
千萬裡外的盧東籬,接到夫人這封報喜家書以及隨書信寄來的寒衣之時,也是歡喜感慨得徹夜難眠。
只是他不知道,那一紙短短家書,卻是蘇婉貞用了足足兩天時間,方能寫成。她不肯讓盧東籬知道她有病在身,唯恐筆下虛弱,叫丈夫看出端倪,生生是寫一字,歇半日,略略恢復了精神力氣,然後才寫下一個字。
那滿紙溫婉秀麗的文字,寫的全是愛子之情,說的都是幼兒之可愛,問的全是夫君之冷暖,再無一字一句,提到那一日一夜地獄般的煎熬,那倏然來去,叫人心頭苦澀的涼薄親情,更不曾說及,那將會讓她整整一年,纏綿病榻,也會讓她一生虛弱的支離病體。
第四部《風中勁節》第五十六章往事
“原來當年舊事,竟是如此。”陸澤微聽了瑞王一番講述,不覺輕嘆,“這二人竟是因著這些事,如此陰差陽錯,分別從商人和知府,變成了鎮守邊關的將帥,更立下如許戰功。”
端王嘆而無言。
當年陳國人以幾千兵馬輕破定遠關令他們對大趙的軍隊異常輕視,只不過重視風勁節一人罷了。一心只認為,風勁節一除,定遠關依舊唾手可得。只不過,想要除掉那隨便聚攏一群離亂之兵,就可以擊退陳國精銳之師的風勁節,必要費一番功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