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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傍晚,祁幼安在醫館吃過飯,便跟趙大娘一塊兒回來了。
趙大娘還住在將軍府,她現在雖然是在給宋家母女做事,但醫館太小,根本沒有她住的地方。
即便每天多走二里地,趙大娘還是很高興,宋家娘倆不挑她毛病不說,還一個比一個會誇,誇得她都覺得自己有當御廚總管的天賦了。
尤其是未來的少夫人,還許諾以後眼睛復明了幫她寫本珍饈錄,將她的烹飪手藝整理記錄下來,流傳後世。
趙大娘回去就歇息了,倒是祁幼安在芳蘭院裡找不到她孃親,跟著下人指引來到了城南的院子裡。
院子裡幽深寂靜,假山流水亭臺軒榭錯落有致,確實是極好的居住地方。
夜裡尚且美不勝收,白日裡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各處修建著許多精美的石雕燈籠,散發著暖黃色的光芒。
祁幼安便踩著一路鵝卵石,便走便逛來到了她孃親的房門前。
屋裡燈火通明,嘈雜凌亂的聲音隱隱約約傳出來,祁幼安看著窗紙上倒影的人影,默默在心裡給她孃親豎起了大拇指。
早上玩到現在還沒散場,真的很厲害,她兩月沒見媳婦兒的人都能忍住回來了。
屋裡,寧芳意興索然,懨懨丟出了一張牌,“最後一把了,不想打了,坐的腰疼屁股疼。”
她對面的婦人忙得不亦樂乎,頭也不抬道:“寧芳你今個兒輸了那麼多,不想著贏回來啊,反正也沒什麼事,咱幾個好不容易湊一塊,玩它個通宵如何?”
坐在寧芳側邊的婦人手上亦是忙碌,嘴卻沒閒著:“柳嬌嬌你是沒安好心吧,逮著機會可勁兒薅,你哪兒是想讓她撈回本?分明是覺得今天就你贏她的最少。”
另一人瞥了眼寧芳,見她確實沒興致了,便將手裡牌全部扔到了桌子上,“姐妹們,散了散了,丫鬟方才不是說幼安來了嘛,一天沒見,芳姐姐這不可得想壞了,哪有心思跟我們玩?”
很快,幾人都跟著把牌撂了,倒是那坐在寧芳對面的婦人還有些不大滿意,“寧芳你就不能在我手裡多輸幾次?反正那錢兜兜轉轉還到你手裡。”
她數了數錢裝進荷包,沒好氣地站起了身,“老孃要給你送禮,趙小烏那個犟驢也非要送,賠大發了。”
她便是趙小烏的娘,她此言一出幾個人都禁不住哀怨,“還是寧芳你最會算賬……”
寧芳笑的不行,送著她們出了門,“過兩天給你們送請帖,讓幼安多敬你們兩杯……”
祁幼安聽著裡面的動靜,已經提前躲到了迴廊的樑柱後面,待他們走了才出來。
那些個嬸子的嘴一個比一個厲害,她招架不住,便不想著露面了。
屋裡幾個丫頭正在收拾,皆是熟悉的面孔,還有王嬤嬤,唯獨不見趙嬤嬤。
祁幼安有些好奇,“我孃親今天沒有帶趙嬤嬤過來嗎?”
王嬤嬤給她倒了杯茶,笑眯眯說道:
“老趙能獨當一面,被夫人留在府裡了。”
祁幼安一時竟沒反應過來,“嬤嬤,你……是說我孃親不回府裡了?”
“對,以後夫人就住這裡了。”王嬤嬤笑著點了點頭,“大小姐和少夫人的房間也收拾妥當了,夫人說了,以後你們成親了也可能住這裡。”
“……”
祁幼安抿了一口茶水,久久沒有言語。
在重生之前,她一直以為她孃親和母親兩人是相敬如賓。重生之後撞見那一幕,還以為她母親是個妻管嚴……怎麼也想不到兩人會鬧到和離這種地步。
寧芳回來的很快,進來看到她的第一眼便是,“小兔崽子,你來幹什麼?身上有傷還不知道多休息。”
祁幼安不敢再說自己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