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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單計環描述:二十四年前,在一個艷陽高照的日子師父抱回一個奶娃,鑑於該娃沒爹疼沒娘愛不知來路十分可憐,無良子遂賜了姓名:&ldo;此子隨我姓賀,單名一個嫣字。&rdo;
賀嫣對此半信半疑,苦於周歲之前他未開智,不知當時情形。等他記事了,賀嫣這個名字已貼在他身上,再也撕不了。長大之後,他帶著師父的姓,繼承發揚光大了師父優良傳統,成了無良谷新一代討債鬼。
現如今,對糙堂外那個上門討債的涿玉君,賀嫣突然生出點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感慨。
大師姐秦棄夢眼刀刮過一排不爭氣的師弟,三個師弟腦袋往下壓了又壓,露出一排工整的後腦勺。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賀嫣英勇就義道:&ldo;好師姐,此事怨我……你罰我吧。&rdo;
秦棄夢目光一沉:&ldo;如今不是罰的問題,此事須請師父定奪。&rdo;
賀嫣愣住,此事竟要勞動師父出面――才意識到所謂&ldo;闖關娶親&rdo;一事絕非兒戲,立刻感覺不好,當初預感有坑可能要應驗。
單計環和解弋聽到要請師父,亦是陰霾上臉。
在無良谷,並非時時能見到無良子,谷中日常之事,皆由秦棄夢處理,倘若一件事情到要請師父定奪的程度,便是關係十分重大。
無良子成日裡神龍見首不見尾,有時在谷中,有時出谷,不知所蹤。
賀嫣遲疑問道:&ldo;師父今日在谷中?&rdo;
秦棄夢點頭。
賀嫣又問:&ldo;師父都知道了?&rdo;
秦棄夢再點頭,對三位師弟說&ldo;等著吧&rdo;,垂首並站一排。
太陽從中天落到夕枝。
賀嫣等得惴惴不安,左右瞧師兄弟,再瞅一眼堂外的涿玉君。夕照層染,晚霞的暖光流淌過糙堂外煢煢孑立的杭澈身上,像滑過一尊雕像,賀嫣看涿玉君站得巋然不動,心中叫苦。
半日裡,二師兄請涿玉君去廂房歇息,婉拒;小師弟請涿玉君到處走走,婉拒;賀嫣去哪裡,他直白地跟到哪裡。
後來賀嫣師兄弟四人要商議,涿玉君避嫌,讓到糙堂外,卻不走遠,一直保持著視線能罩住賀嫣的距離。
生怕賀嫣跑了賴帳似的。
糙堂上座虛影一晃,兩邊掛燈應聲亮起,明亮的燭火中現出一人。
無良子。
世人傳說無良子作惡多端心狠手辣,燈下的無良子卻是飄逸出塵,很有仙家宗師的威儀,並無半分惡模惡樣。
無良子坐處,燭火不動,元嬰修為的威壓迫得人喘氣不暢。
無良子以前從不放任威壓,賀嫣縮縮腦袋,立刻知道師父心情不太好。
無良子修為厚重,人卻是極年青,也沒有什麼宗師的架子,開口言簡意賅:&ldo;誰來嫁?&rdo;
四姐弟中除了秦棄夢稍不訝異外,其餘皆是張口結舌。
賀嫣慘叫道:&ldo;師父,真要嫁麼?&rdo;
無良子沉聲道:&ldo;我無良子說話何曾作偽?&rdo;
賀嫣:&ldo;……&rdo;
在無良子說出這句話之前,賀嫣其實還是心存僥倖的。
雖說發了招親帖,但嫁娶之事並非兒戲,有可能沒人能過關,也有可能過關後沒談攏雙方不願嫁娶。
下了聘禮可以退,訂了婚可以悔,上了花轎還能逃,結親之事在拜堂之前都不算板上釘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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