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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意。
“你怎麼來了?”嬴珩低聲問,語意沙啞疏離。
韓文殊靜靜注視了他片刻,唇角微揚,卻不是欣然的弧度,噙著一抹苦澀,揚聲道:“臣不請自來,還望皇上恕罪。”
嬴珩眸色幽深地看著她,點頭輕道無妨,“愛卿現身,可是有何見解?”
韓文殊淡淡道:“這位餘公子是臣府上貴客,今晚臣也是與他同來賞樂,臣與他相交多年,甚知他脾性,他這人為人豪爽,出手闊綽,皇上這般問他條件,他自然不會開口提出補償,將來也不會計較是否自己吃了虧,臣便代好友向皇上索要一物。”
韓文殊神色淡漠,嬴珩心中一痛,面上卻不動聲色,唇抿得極薄,蒼白地問:“愛卿要什麼?”
“皇后娘娘手中的翠玉笛。”
嬴珩抬在胸前的手不由得一抖,刀刻般冷峻的臉驀地白了一瞬,卻又轉瞬恢復如常,眸風轉向身旁靜立的蕭情,語氣有些僵硬道:“這是朕賜給皇后的,便由皇后決定罷。”
蕭情正思忖著如何開口,韓文殊清冽的聲音再次打斷,卻是不顧旁人,鳳眸深深注視著嬴珩,“我只問你給不給。”
嬴珩緊閉著唇,早已沒了血色,卻仍是面沉如水,益發沉靜,他似不想回答,卻又彷彿早早下定了決心。
韓文殊就這樣定定地望著他,視旁人如無物,無窮無盡的失望與絕望,無邊無際的揪心疼痛,唇角輕斜上揚,冷冷一笑,“臣失禮了。”
說罷,便落荒而逃,不顧眾人眼光,飛身而出,衣袖翩然,迷亂了眼睛,更迷失了心神。
狂奔出了錦芳閣,跌跌撞撞地疾走於大街上,不知撞到了多少人,身邊充斥著抱怨與謾罵聲,可她好像失聰了一般,什麼也聽不到,世界一片寂靜,珩哥是獨獨只有她能叫的,而那支翠玉笛是他與她一起買的,是他承諾要送給她的。心痛與心碎的觸覺來得太過猝然,疼到氣血翻騰,一口鮮血湧上喉頭,一滴滴染上蒼白的臉頰,也浸透了千瘡百孔的心。
直到有人往她嘴裡送進了一粒藥,草木的香氣灌入鼻口,她才恍惚回神,身前飄揚玉立的男子,伸出手輕柔地擦去她嘴角的血痕,絲綢帕子拂過臉的觸感,是那麼刺人,又疼得撕心裂肺。
劉如意將帕子收起,溫涼的手掌輕撫著她的背,試圖讓她好受些,“動怒傷身,你這身子受不得怒火攻心。”
“那就忍著。”淡漠絕望的聲音從心底發出,面上滲著寒意。
“怎麼忍?忍到氣血逆行,走火成魔?”劉如意輕輕攬過她的頭,把她往自己肩頭送,“想哭就哭吧,你就是次次用心,怎麼不想著給自己留條後路?”
韓文殊安靜地靠在他的肩頭,雙眼乾澀,除了疼以外,絲毫沒有想哭的慾望,她冷笑,“如果當初我曾給自己留條後路,那時也不會被你狠心毒死吧?”
所依靠的身子好似石化一般僵硬,幾乎微不可聞的一震卻被韓文殊盡數捕捉,他的手臂在顫抖,身體也不可抑制地發抖,驚詫得難以說出話。
“很多天以前我就奇怪,為什麼與他在驪山的山洞裡,我會那樣絕望,心底的悲涼像是面對死亡時的晦暗,就好像我曾經死過一樣,後來我發覺,那種感覺好像是中了蛇毒後才有的,可是我從沒中過毒,又怎麼會有這種熟悉的感覺?直到剛剛,我才想明白,你懂醫理,必定也懂毒經,我在失憶前最後見的人是你,毒藥是你給我喝下的,只是天意弄人,我沒死。”
韓文殊緩緩從他肩上挪開,她想,也許就是因為真正的韓文殊知道是他下的毒藥,才會如此絕望地死去,所以她才會在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心潮如此澎湃顛覆,那種絕望的恨意她一下子全都懂了。
她冰寒磣磣地直視向他,嘴角一抹血絲映著臉色蒼白如紙,妖冶苦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