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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光宮建在山上,氣候比長安更寒冷一些,梅花本就是凌寒獨放的絕世之花,所以這梅園的雪梅開得比她雪梅亭裡的梅花還要繁盛。嬴珩獨愛白梅,這些年戶部準備的觀賞種植皆是雪梅,宮人議論,皇上似乎是要將滿宮滿院都要種上雪梅。
韓文殊走在廊下,便聽到利刃劃破長空的聲音,她悄悄走近,躲在柱後靜靜觀看。
嬴珩的劍如他的人一般,鋒利凌絕,如龍穿梭,他的劍勢極快,沒有多餘的花哨,手握銅劍,翻身而起,飛揚的青絲如瀑布傾瀉而出,灑脫而又不羈。
只見他突然長劍一挑,入耳只聽劍鳴嗡嗡而響,帶著吞沒天地的氣勢,彷彿眼前有千軍萬馬,便是朝那漫漫黃沙,席捲而去。倏忽間,嬴珩軒眉微凝,劍鋒驟緩,手腕一翻,卻是為了躲過身前的梅枝。
劍氣已頹,再拾起也不過是衰竭,他索性歸劍入鞘,靜默片刻後,揚起手,愛撫一般地拂過那梢梅枝,眼中滿是憐愛。
他額上掛著一層薄汗,墨黑的長髮未束起,而是隨意地披在身後,他站在淡淡的光線下,微微氣喘,眼中柔波伴著還未褪盡的殺氣,似是虛無縹緲的遠山,不禁讓人迷失。
“你來了。”嬴珩將長劍扔到下人手裡,噙著一抹淡笑,朝韓文殊看去。
“微臣參見陛下。”
“平身吧。”
嬴珩由上到下地打量了她一番,深邃的眸子彷彿黑曜一般,攝人心魂。
韓文殊不敢看他的眼睛,長睫垂漣,細聲道:“臣是來向陛下道謝的。”
嬴珩嗤笑出聲,吊銷著眼尾朝她睨去,聲音低沉慵懶,“謝朕什麼?”
“謝陛下開恩,赦免了臣沒抄完的那四十遍《呂覽》。”韓文殊將身子躬得極低,彷彿這樣就可以避開他的眸光。
嬴珩卻絲毫未察覺她的異樣,仍舊噙著一抹哂笑,淡淡道:“以你的耐性,能抄下十卷,朕已經對你刮目相看了。”
韓文殊不置可否。
“愛卿可願與朕切磋一下劍術?”他看似不經意地掃過她腰間佩戴的長劍,漫不經心地問道。
該來的總是躲不過。
早在她奉命來林光宮之前,他就已經對她起疑了,他曾在營帳中質疑她的武功。
韓文殊默然無聲地將長劍提起,寒芒晃過他的眼,劍尖卻停留在他心口的位置。
即便寒梅勝雪,其本質仍是嬌弱的小花,一陣寒風吹過,落英紛紛,嬌豔玉碎。
嬴珩好似根本沒看到抵在胸膛上的劍,也絲毫不擔心她會將劍穿過他的胸,他視若無睹,又旁若無人,未束的長髮飄飄蕩蕩地捲起,他伸出手臂,接住被風吹落的寒梅,眼中滿是歉意,“我已經萬分小心,卻仍是沒有及時收住內力,還是傷到了你。”
韓文殊凝眸,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向紛紛而落的雪梅道歉,她的心被揪緊,他的柔情似水,他的張揚狷狂,他的認真執拗,都不敵此刻這句含情脈脈的歉語。
良久,她緩緩放下手中劍,金屬與地面劃過,發出刺耳的聲響,她側過頭,淡然認輸:“臣不是您的對手。”
“哦?”譏嘲地笑意在他眼中漫開,“愛卿不是早就想殺朕了麼?剛剛只要稍用力,愛卿的劍就可刺穿朕的心臟。”
韓文殊冷冷地掃過他滿是惡意的臉,心中萌生出一種惡劣的慾望,不如就將真相公之於眾罷。
她的臉上突然漾出一個疏遠的笑,眼中瀲灩生姿,噙著一絲戲弄的語氣,挑釁道:“陛下可是喜歡臣?臣也是近日才意識到這點的。”
“愛卿何意?”嬴珩收起剛剛的溫柔,軒眉凝蹙,俊朗的臉上板起刀刻般的冷漠,袖下的雙手已緊握成拳。
“陛下口口聲聲說要等待一生一世一雙人,卻也不過如此。”韓文殊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