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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之。如意算盤打好,她便跳下馬車,吩咐隨行的侍從不要跟著,大搖大擺朝最熱鬧繁華的方向走去。
古代的街市自然與現代的大商業街區不同,雖然道路又窄又不平,人潮又擁擠又喧鬧,但是勝在古風古韻,一旁街邊裝潢得花哨的酒館與店鋪鱗次櫛比,店門前有很多散攤,賣著古玩首飾,還有香氣騰騰的熱包子香餑餑,店家吆喝叫賣聲此起彼伏,一派繁華祥和的景象呈現在她的面前,韓文殊斷定,這是一個國家繁榮昌盛,百姓安居樂意的時代。瞭解到此點,她便更加興致盎然,這兒走走,那兒看看,旁人所見,活像一個逍遙的公子哥閒情逸致到此打發時間。
一不留神,竟不知不覺走進了柳巷,韓文殊用扇掩面環顧四周,道路兩旁站著許多招攬客人的風塵女子,閣樓上的女子輕舞著帕子,陣陣脂粉香氣撲鼻而來,韓文殊微微蹙眉,正欲快步離去,身後一隻纖纖玉手拉住她的衣角,她腳步一頓不由停了下來。
只見一個淡粉色衣裙的女子站在她身後,擺好一個姿勢,盡顯身材有致、婀娜多姿,韓文殊定睛看了看她的臉,眼神迷離,顧盼生姿,含情脈脈地望著自己。
韓文殊見她光天化日之下勾引自己,心中無波無瀾,只覺這太尋常不過,她所借用的這具軀體容顏姣好,眉宇間帶著淡淡英氣,應是自幼習武,所以身材纖長高挑,較尋常女子要高出一頭。這樣清越精緻的一個人不吸引到全長安的女子為她折服,那才叫有違天理。
韓文殊似笑非笑地轉身,不著痕跡地將衣角上如凝脂白玉一般的小手撫下,她眼神冰冷無情,滿是禮貌的疏離,就是尋常人也可看出她眼中拒絕的意味,何況是看慣人情冷暖世間百態的青樓女子。
誰知她剛欲離去,這女子竟反手將她手握住,微眯著雙眼,唇角處笑意更濃,嬌媚軟語道:“公子何以對奴家如此冷情?”
韓文殊本來對她拽住自己的行為無甚感覺,誰叫自己誤入此處。直到她此刻糾纏不休,心中不免生起厭煩。
若是言辭含糊,只會叫她覺得自己是在欲擒故縱,她拍過那麼多場戲,自然是深諳此道。想到此,她便冷下臉孔,一本正經道:“姑娘請放手,不然別怪本公子無禮了。”
那青樓女子見她臉色如臘月寒霜,心神生懼,訕訕地甩了甩手,以掩飾被拒絕的難堪,“都到這兒了,還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真是好笑……”
韓文殊聽她嘟囔著抱怨,也不以為意,便拂袖朝前走去,只盼著早些走出這煙花之地。
這時,身後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戲謔且譏誚。
“韓大人雅興——”
這個人故意拖長尾音,韓文殊聽出他意有所指,第一反應便是不幸與政敵狹路相逢。
她深吸一口氣,準備好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偶遇。
然而事實卻不像她想象的那般順理成章。回頭的一瞬間,她整個人僵住,像是見到鬼一般,睜大鳳眸,張口結舌,喉嚨發不出一絲聲音。
像是什麼珍藏在心中的東西被打碎,散落一地瓷片,狼藉,凌亂。
那張酷似舊人的臉……
那個人,與她一般,穿著長袍,束起長髮,然而卻是與他一樣精緻的五官,那雙似鳳眸似桃花的眼睛就是她前世日日夜夜甜蜜而又苦澀的夢魘啊……
“是你嗎?”
在她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這句問話便已脫口而出,她聽著自己的聲音,雖然慌亂顫抖著,但是卻熟悉的彷彿這個聲線已經用了二十八年。
眼前俊朗的男子前一刻還滿臉譏笑,彷彿在等著聽她如何辯駁,像是在看一場可以讓他回味無窮的戲,卻不料中途轉折,戲中小丑忘記了臺詞,臨時即興發揮讓他心生不滿與困惑。
韓文殊像是抓到了一株救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