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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才能死裡逃生呢?
韓文殊陷入沉思,直到宣室殿的大門朝她敞開,她才行屍走肉一般步入宣室殿。
這是皇帝的寢宮,平日裡批閱奏章用膳小憩均在此處,若是皇帝夜間未宿到某位後宮娘娘的宮殿,晚間也會睡在這裡。
她稍整理了一下衣飾,緩步隨引路的寺人進去,入眼所見並未像韓文殊想象的那般富麗堂皇,古樸的桌櫃擺設,金銀裝飾也極少,可見皇帝並不是一個窮奢極欲之人,相反,應該還很廉政。
“臣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韓文殊緩緩走到嬴珩的桌前,跪下行了一個君臣大禮。
嬴珩正蹙眉專心批閱著奏章,聽到來人清越的聲音,唇角不禁上揚,輕笑出聲,道:“愛卿平身罷,何時如此拘禮了?”
韓文殊心中還鬱結在剛剛的慟驚中,此時面對眼前這個皇帝,也帶了些與往常不一樣的情緒。
“臣父之功,臣受之有愧,懇請陛下收回賞賜。”韓文殊跪著沒動。
嬴珩聽出她公事公辦的語氣,眉尖一挑,嗤笑道:“愛卿不是曾和朕提出,要朕傾盡國力賞賜你麼?少府卿每每報上地方的繳稅以及藩國的貢品,朕可都是先撥出來賞給了愛卿吶!”
韓文殊眼角微微抽搐,心中苦笑,沒想到這真正的韓文殊竟然不怕死到如此境地,還嫌韓家倒得不夠快,在皇帝面前也敢提出這樣無禮的要求……算了,她人都死了,留下一堆爛攤子,我不去替她收拾,還有誰能去?誰叫我借了她的身體活過來了呢……
“臣不敢。”韓文殊惶惶答道。
“愛卿怎麼不敢?朕為了愛卿的野心夙興夜寐,絞盡腦汁想出了無數由頭封賞,愛卿可知朕每日會收到多少參你摺子嗎?”
嬴珩將手中毛筆擱下,站起身繞到韓文殊身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似是在觀賞一隻被馴服的獅子。興致勃勃,卻又索然無味。
他緩緩站定,又毫無徵兆地蹲下身,伸手輕輕挑起她的下巴,不經意觸到她的肩膀,她瘦到讓人刺心,嬴珩手上冰冷的翡翠珠串掃過她的臉頰,沒有餘溫。
耳邊傳來他陰冷的聲音,一字一頓,咬牙切齒:“朕要你聽好,這是你要的,朕都會給你,朕不許你反悔!”
☆、用膳(修)
面對這個皇帝,韓文殊素來有些面癱,常常是板著一張臉公事公辦。而此時皇帝的言行舉止倒叫她覺得有些悚然,面色也隨之蒼白了幾分。
嬴珩似是看出她有些懼然,神色一緩,“起來坐下罷。”
韓文殊仍是巋然不動。
只聽一聲脆響,眼角跳了一跳,她的心跟著收緊了一下。皇上手中那串翡翠珠串被甩到桌上,嬴珩漠然坐回桌案前,聽不出他話中情緒,“朕今日召你來,是有事要與你說。別在那跪著了。”
韓文殊聽他如此說,料到今日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便順從地起身,她心中惦記著皇帝那句“傾盡國力”,便將儀容全部忘到了腦後,擰著眉頭手扶著腰,便朝一旁軟墊走去。
嬴珩幽深的眸子不由自主就落在她腰間,眼中神色有些意味不明,不由得愣了愣,見她坐定,才慌亂地收回目光,又執起筆批閱起方才未來得及看完的奏摺。
“你前些天上表的請安摺子,朕看過了。”嬴珩並未抬頭,神色淡然如常地說道。
“皇上是說……請命遠赴西北的那本奏摺?”韓文殊小心翼翼地問。
嬴珩突然抬起頭,似鳳似花的眸子戲謔地打量著她,嘴角扯出一個冷笑,“愛卿還遞上來過別的摺子?”
“沒……”韓文殊面上訕訕,撇了撇嘴,問道:“那皇上作何決定?”
嬴珩像是絲毫不關心這事,又埋頭批案,理所當然地回她:“朕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