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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因此被改變的世界裡,她又擁有了香菸店,一個人的理想或高或低,都源自我們對現實的期待感。對於王素萍來說,小小的香菸店就滿足了她的慾望,當她的肚子越來越挺立的時候,彷彿像一道或遠或近的風景,總是出現在謝雅斌的眼前。
有一天午後,他突然看不到這道風景了,香菸店的門關閉著,而他分明記得香菸店上午還開著門的,彷彿王素萍從鄉下帶來的身體,帶著鄉野一個民間女子的慾望朝著整個世界敞開著。他已經習慣她的店鋪敞開,習慣那個女子坐在沒有一點奢華的店鋪前,懷著身孕地期待——那期待是一點點幼芽長成一棵小樹的另一個世界。
而此刻,店鋪關閉著,彷彿一個女人的世界關閉了,這不是正常的現實,除非她生病了,她那麼孤單的身體,因為一夜情男子的一滴Jing液而孕育了幼芽,她無辜地並且幸福地承載了這種俗世的身體魔法:用子宮,女人的子宮男人無法看到,它藏在底部,猶如深邃無邊的蒼穹遙不可及。如果男人能夠觸到女人的子宮,那麼,神秘的身體魔法已經被男人解構過了。
他越過街道,關鍵的時刻,謝雅斌總是會傾聽到四肢在躁動的聲音,很顯然,因為一週的旅途王素萍已經成為穿插在他體內的一首插曲,這插曲又開始環繞,所以,他穿過馬路,站在王素萍的香菸店門口喚著她的名字。
終於,死亡一樣的沉寂之後,他貼著門,他終於傾聽到了王素萍纖弱的應答聲,隨後是身體順著梯子下來的聲音,門嘩啦地響動著,只露出了一道縫隙,王素萍低聲地說:“我感覺腹部有些疼痛,便躺下來了……你進來吧。”他便彎著身體從金屬門的一道縫隙中鑽了進去。那姿態彷彿一隻老鼠,不錯,為了女人,他可以忘情地改變,把自己由此變成一隻老鼠。
王素萍用手撫摸著小腹部,她又開始上樓去了,看上去,她的腹部正在抵抗著一陣又一陣的痙攣似的疼痛。那單人腳梯是如此的危險,謝雅斌手撫著梯子,他猶豫著要不要上樓的問題,然而,如果他不上去,這個世界就再也沒有人上梯子去了。
梯子,那纖弱的梯子就在眼前,謝雅斌開始上梯子。他要順著梯子到閣樓上去,因為王素萍的腹部在疼痛,他並不知道腹部疼痛對於王素萍來說意味著什麼。他只是出於憐憫才上了梯子,在閣樓上有一張床榻,這床榻如此的窄小,謝雅斌困惑地看到了一種身份的顯形露相:王素萍就是從鄉下進城來的女人,她不能變成露水,她永遠也變不成露水,因為這是兩種完全不相同的身份。
噢!身份,為什麼總是身份在作怪?它就像陰雲一樣瀰漫著,謝雅斌慢慢地走近床榻,王素萍突然抓住他的右手說:“我感覺到什麼了,一個生命在動,儘管我每天都在感受它,然而,今天不一樣,一個小生命在叫喚……謝雅斌,你愣著幹什麼,你如果懷疑我,你就把手放在我的小腹部上,來吧,快感受一下這生命……”
於是,謝雅斌就這樣把手放在了王素萍的小腹上。那腹部是隆起的,猶如山包丘陵,謝雅斌緊張地產生了一種感覺:那個生命在蠕動,在驚悸著。
王素萍突然呻吟了一下說:“謝雅斌,我有可能快生了……怎麼辦,現在怎麼辦?”在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熊來,他撥通了熊來的手機,熊來在電話那邊說:“你必須把王素萍儘快地送到醫院來……”
他已經來不及穿過馬路到咖啡屋驅車,似乎一切都顯得緊張極了。他不知道是如何攙扶著王素萍下樓的,那只是一架單人梯,這個現實讓他悟到了一種哲學思想:人只有在危險的梯子上才能置身於生死的謎團之中,才可能毫不鬆手地抓緊旁邊的影子,哪怕這影子只不過是一束微不足道的光亮。
隨手喚來的一輛計程車將王素萍送到了熊來所在的醫院,熊來已經站在門口,在關鍵時刻,熊來既是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