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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約定時間,曉珠正欲要去樓上「清蓮」房間,鬼使神差的,想起那天晚上她住在「幽竹」,隔壁傳來的咿咿呀呀的奇怪聲音。
這大半年,經歷了些事情,她已不是養在沈府深深庭院裡的小婢女了。
一陣猶豫,還是從包袱裡翻了那把裴屹舟送的匕首。刀柄黑魆魆的,刀刃卻銀光鋥亮。曉珠是廚娘,常與刀打交道,一看便知這是好貨。
又是鬼使神差的,她把匕首揣著懷裡,挨著心口。好似有了它,便安心了似的。
到了「清蓮」房中,桌子上已然擺滿了點心。
「曉珠,快來坐,我聽三兒說你晚上沒怎麼吃東西,特意差人去東興樓買了些點心。」
東興樓的點心做得精緻,個個小小巧巧的,紅紅黃黃的,擱在小碟子裡,煞是好看。
一些酸酸澀澀的滋味湧上曉珠心頭,東興樓的點心,大公子總愛吃,一買就買很多,最後總是便宜了她們這些小丫頭。
曉珠拈起一塊,默默吃著,又聽李昭嘆氣道:「沈大公子若是知道沒了沈府的庇護,你只能扮醜、作踐自己,該多麼心疼。」
一句話就讓曉珠繳了械,眼裡湧起水色。是的,大公子最喜歡看她們漂漂亮亮的,連她們的胭脂水粉,都是他親自關照過的。
曉珠接過李昭手裡的巾子,自己對著水盆擦了臉。一張瑩白如玉的臉,漸漸露了出來。
可她不知道,對面的李昭看在眼裡,呼吸都粗了些。
亥時初刻,一輪圓月掛在天際。青年一身黑衣,負手立在芙蓉樹下,薄唇緊抿。黑夜、冷月、老樹、冷肅青年,一切冷得像是空氣裡飛起了冰雪。
冬青踮腳貓腰進來,看見裴屹舟這幅樣子,心裡狠狠跳了一下。
他家大人,嚴肅起來,還真是當得起那些人取的諢名——冷麵修羅。
只冬青跟著大人好些年了,深知他的個性。對著那些善良的人,他的心比誰都軟。只有遇到真正心狠手辣的人——譬如今晚上這位,他從面子到裡子,才都是這副冷漠似冰的模樣。
冬青低聲道:「大人,來福客棧那邊,都準備好了。」
自他回來,稟告給大人,他倆緊鑼密鼓地籌備了一下午,務必要揪出這個潛伏了大半年的奸細。
裴屹舟淡淡「嗯」了一聲,左手拈了拈手指間的東西。
冬青以為他是在問暗器的情況,正要作答,卻聽見大人問了個他絕沒想到的問題:「聽說,來福客棧的宮保雞丁做得好吃?」
冬青:「……」
裴屹舟拋了手裡的東西,竹葉花椒的酥麻之氣,卻久久縈繞在指尖。「吳朗愛吃宮保雞丁,等捉了他,我們也去吃吃。」
那廂,李昭望著圓月,講沈大公子的事兒,十分惆悵,到了後面,連著喝了好幾杯酒。
曉珠聽了沈家的遭遇,淚水漣漣,卻硬起心腸忍住了李昭的勸酒。大娘曾說過,無論什麼時候,無論心裡有多難受,一定不能醉酒。
她用帕子捂著臉,帶著哭腔道:「多謝少東家告知我這些,只白日您說,事情還有轉機,不知是什麼意思。」
此時的李昭仍然面色白皙,清風朗月一般,人卻已經很是醉了。他伸出一根食指,朝著曉珠勾了勾。
「這等機密,要小心行事。你附耳過來,我悄悄告訴你。」
曉珠不疑有他,俯身過去。豈料,身子剛傾過去一點兒,就被李昭抱了個滿懷!
曉珠又驚又怒,臉刷的一下紅了,極力掙扎道:「少東家,你怎能……怎能如此?你……你不是大公子的朋友嗎?」
軟香美玉在懷,李昭怎能讓她掙脫了?便露了輕浮浪蕩的真面目,笑嘻嘻道:「正因為我是他朋友,才這樣做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