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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眼,定定看了眼面前的男人,劍眉星目,面若冠玉,眼眸深邃,好似跌入了悠遠的回憶。
他……他好像也不像半年前那個夜晚那般可怕。
然而下一刻,「噼啪」兩聲,雷聲轟隆,大雨「吧嗒吧嗒地」下了起來。
男人驀的驚醒,忽的變了臉色,蘊有月海星河的眼裡全是攝人的寒氣。
輕拈她下巴的手,也閃電般往下一滑,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陰沉著聲音道:「說,你是哪家派來的細作?」
作者有話要說:
[1]出自歐陽修《哭曼卿》。
第4章 香滷牛肉
大雨下了起來,洗去了溽熱暑氣。院中的芙蓉樹下,落了一地殘紅。
秦嬤嬤坐在廊道的竹藤椅上,正吃著一串青油油的甜葡萄看雨,腦中已然想入非非:
若是少爺成婚,在京城辦還是這裡辦?這小地方也太寒磣了些。若給少爺的孩子做虎頭鞋,用什麼料子?等等,待會兒上香,得告訴大小姐去。
一邊想一邊笑,笑得滿臉的褶兒都舒展開了,啃香梨的冬青看著疑惑得直撓頭。
正在此時,西邊屋子裡傳出一陣噼裡啪啦瓷器摔地的聲音。接著,一道冷肅的男聲喚道:「冬青!」
冬青一聽便知不好,他家大人只有在生氣要懲治惡人時,才這般喚他,嚇得手裡的香梨都掉了,一溜煙跑過去。
秦嬤嬤也聽出來了怒氣,方才的盤算俱都煙消雲散了,只怕是曉珠膽子小不曉事,惹了裴屹舟不開心,悄悄跟了過去,立在柱子後面。
冬青到時,屋子一地狼藉,涼粉、萵筍葉等食物殘渣,混著碎瓷碗碟摔了一地。他家大人負手站在書案邊,翩翩公子,長身玉立,隻眼中的寒氣,擋也擋不住。
順著他冷冽目光看去,地上跪坐著個少女,身上密密實實蓋著件暗青色的披風,正一手扶著桌子腿兒,一手捂住自己脖子大口喘氣。
她指縫間漏出來的白皙面板上,分明有一圈手印子淤青。然而再往上看,到了少女那梨花帶雨的臉,冬青驀然紅了臉。
這是誰?竟如此美!
他是跟著裴屹舟從京城來的,花紅柳綠,環肥燕瘦,也算是見過些市面了,但這個……這個少女這樣的,他從未見過。只看她一眼,好像滿園子的花都開了。
被打量的曉珠渾然不覺,被裴屹舟掐得幾乎要昏了,懨懨地靠在桌子腿兒邊,半分力氣也無。將將緩過口氣,又聽那冷麵修羅道:
「把這女子送去牢獄,是哪家派來的細作,務必讓吳朗拷問出來!」
半年前,朝廷徹查鎮西軍軍餉貪墨案,上上下下牽扯出一大批人,連南屏縣這樣的小城裡也有許多家沾上了。裴屹舟以雷霆手段查抄了沈家,此後,其他家或是送錢賄賂或是塞人打探訊息,使了無數法子,想從他這裡把路走通。
可惜,裴屹舟是什麼人?永興侯爵府的嫡子,什麼沒見過?榮華富貴漠然視之,軟香柔玉置若罔聞,除了還公義於人心,餘者萬事不關心。
曉珠卻不知個中曲折,只知道吳朗這個名字,往往同裴屹舟連在一起,人稱「修羅裴,鬼剎吳」。裴屹舟抓人,具體的殺人、用刑,均是這吳朗去做。
曉珠幾乎嚇得蒙了,臉色白得可怕,只軟軟地重複道:「我……我不是細作。」
裴屹舟冷笑:「你若不是,怎知道我的口味?怎知道用竹葉花椒兌了催情香來迷惑本官!怎會在沈府時按兵不動、潛伏至今?!」
曉珠呆呆的,也無力去分辨那一連串質疑,愣愣地道:「是秦嬤嬤,讓我來的,我什麼也不知道。」
裴屹舟重重一掌擊在桌案上,似是動了怒氣:「休要攀扯他人!待在吳捕頭手裡過完七十二道刑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