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相馬禮(2):面紗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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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寒被自己順手的姿勢怔住,他發現自己手舉在半空,趕緊放下背過手去。實不像往日拒人千里之外的他,更不是照影口中尖酸刻薄的模樣。頃寒微微一笑,想著自己竟也有這麼一天。可掐著時辰躲著堃遠,一個人跑到莊門口遙望,該不會真的是為了證實下自己的猜測吧——依著那日對長孫繁縷脾性的判斷,今日,她必定會到奔帆莊瞧一瞧這熱鬧。
“你不是在欺負長孫小娘子吧?”遠處東方紓慈著一身紫菂大袖衫以及品月藍的齊胸裙端莊優雅地走來,及至跟前,瞟了一眼頃寒,緩緩問道,“手舉這麼高,你欺負人不是向來只動嘴不動手的嗎?”
“我哪有欺負她,她是長孫繁縷,上元節那天就是她把我推下水的!”頃寒委屈巴巴。
“是嗎?”教訓頃寒也只有東方紓慈了,聲音柔和,語氣嚴肅,“我怎麼沒有聽說過這個事情,別誣陷人家長孫娘子。”
“我?!”
“怎麼,你們認識?”
“不認識。”兩人異口同聲道。
“不認識還說人家推你下水?”東方紓慈教訓弟弟道。
“這……”東方頃寒有些百口莫辯,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口才發揮不出來。
“這是我弟弟東方頃寒,平時最怪的就是他。沒有傷著你吧?”東方紓慈也不搭理弟弟,拉著繁縷問道。
“東方娘子好。”繁縷因時常跑去霓雀莊找若蘅玩,一來二去的便也熟了,“這是您弟弟呀,擺了棋局的東方頃寒?”
東方紓慈點頭道:“就是他。”
“繁縷久聞東方才子大名,今日見到,不勝榮幸。”被揭下面紗的東方繁縷臉上帶著微霞,更為好看。
頃寒只得回禮道:“方才冒犯小娘子,是東方的不是,東方向您賠禮。”
“不妨。”繁縷淺笑。
“你是碧州刺史府的使者?”東方紓慈問道。
“我才不願意做這公事呢。我就看若蘅的馬兒特別好騎,想來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繁縷是著實羨慕若蘅的馬兒,每次她們賽馬總跑不過她,她咬定是自己的馬兒太老了,“當然,我還想看看把我們若蘅劫持走的是個什麼妖魔鬼怪。”
東方紓慈大笑,拉著她往裡面走,留頃寒一個人扇著薔薇扇跟在後面:“今日見到也算是青年俊才,但比林二郎卻還是差了些氣宇。”
“哦?今兒若蘅沒有來吧?”
“是呀,一來讓她好好歇歇,二來她也不喜歡這種熱鬧場面,最要緊的還是,如若她來了,全場人必定又會圍著他們叄說個閒話。尤其是他阿兄,見不得她受這個委屈。”
“林二郎來了?”繁縷試探地問道。
“是。”東方紓慈看著繁縷快要驚掉下巴的臉說,“他們到的時候,好多人也和你一個表情,但步筵看中的就是他的氣度。”
柳步筵收到帖子的時候,胸中有些氣悶。竹煙蘋之後,步筵派人送去名貴的內傷藥與綢緞以示關懷,亦請了茂玄兩回到府上坐坐,都未得到明確的回覆,氣得柳步筵只嚷嚷這個陸茂玄小氣。
典儀安排在馬場最顯眼的位置,四周開闊,兩排駿馬依次排開,昂著頭,威風凜凜。江南的小馬場主不禁有些失落。看著這些從於闐來的泰班馬、土庫曼馬,他們手裡那些純漢馬品種顯得非常瘦小,偶爾有些雜交的馬匹,因為餵養不當而顯得無精打采。
流泉莊的樂隊早在臺側坐好,演奏著頗具西域風格的前奏,朝花樓的舞娘們扭動著腰肢,與晚上演出時的黑夜精靈比起來,白日裡的她們彷彿天山池中掉下的仙女。樂到高潮,瑞娘雙手向後環舉著一把曲頸的琵琶從天而降,一身閃亮的金線錦裙如瀑瀉下,流光溢彩,叫人挪不開眼。她的家鄉在龜茲,大而明亮的眼睛,濃郁捲翹的睫毛,高挺的鼻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