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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是韃子相貌。小的替兄弟們謝過大人……”
鄧長江不再理會他,邊琢磨邊徑自來到集結地,讓乙隊的隊官將兵士們兩果一組分成五路,向五個最不可能的方向的集鎮、寨堡“搜尋”:發現“匪跡”則各路聯合兜剿,三日為限,回營交令。然後策馬回了張家口堡。
回到營帳,鄧長江吩咐親衛蒐羅一些口糧包——大明的野戰部隊,單兵應急伙食以麵食為主,需要時冷熱水衝些調了鹽的炒麵,用曬乾的香油蒸餅蘸著吃;也有部隊配發的是布條,事先用燒酒、鹽、醋浸泡透了曬乾,再浸再曬往復多次,需要時每次剪下寸許,煮水蘸餅或與炒黃米同煮了吃——再讓伙頭取些乾肉水酒,自己揣了全部私存的銀子,又帶了些香燭紙錢,叫上兩個絕對信得過的親信侍衛一股腦攜了,背了兩張步弓,揚鞭奮蹄,直奔盧勇的墳塋所在。
鄧長江走的不急。
主戰場,也就是盧勇的埋骨地,在虞臺嶺附近,離宣府直線距離有百二三十里。盧四象們就算有馬匹,至少大半路途也用不上,要憑兩條腿走——馬匹只能沿著官道跑,如果這樣,幾十人的馬隊早就驚動了沿途各堡,官府和駐軍不會一點訊息也得不到。同樣的理由,這麼一群漢子,又帶著武器,湊一起會相當扎眼,一定會三三兩兩的拉開裡許距離分頭走,既能彼人耳目,大家前後也都在目視距離之內,彼此能照應。因此,有把握追得上。
盧勇的墳前,一字排著八九顆呲牙咧嘴的人頭,二十幾個蒙、漢打扮各異的漢子在齊刷刷地跪拜。
噠噠的蹄聲隱約傳來,眾人神色一緊,紛紛抓起手旁的刀棒。為首的一個大個子附身伏地,側耳凝神聽了片刻,直起身來道:“無妨,三四騎而已,沒有腳步聲”。言畢一揮手,四五人沒入道旁的樹林,向蹄聲來路潛了過去,準備堵截後路。其餘眾人圍成了一個半環型的警戒圈,警惕的注視著蹄聲傳來的方向。
馬上的鄧長江很遠就看到了這幫人,馬鐙輕輕一磕,戰馬領會了主人的意圖,打個響鼻,小跑起來。約莫一箭之地,鄧長江揚手喊道:“四象!四象兄弟!”喊聲遠遠傳來,還是能聽出興奮中有些更噎。
依稀辨認出來人竟是鄧長江,盧四象也是出乎意料。他只記得老鄧被派去求救兵,其後面的境遇則完全不知道了——兵荒馬亂的年月,失去了靠山恩主的一個小小千總,只不過是螻蟻罷了,他根本就沒存什麼再見一面的奢望。
鄧長江翻身下馬,盧四象緊走幾步迎上前來,見二人把臂相擁涕淚交流的樣子,鄧長江的兩名心腹暗自鬆開了緊握刀柄的手,也下了馬,把三匹馬系在路旁。
盧勇的墳前,鄧長江帶的酒肉替換了乾麵餅,再次燃了香燭,一群殺人不眨眼的漢子們伏地,再次嚎啕大哭。撕心裂肺的哭嚎聲驚起了幾十丈外鳥雀,撲稜稜遠遠飛了開去。
祭拜完畢,鄧長江瞥了眼那一排頭顱,轉身對盧四象深施一禮:“四象兄弟,哥哥無能,給大人丟人哩!每日裡眼睜睜看著仇人逍遙快活,只想哪天趁亂偷偷了結了這廝,還是兄弟你來得痛快!”
盧四象沒有攔阻,坦然站著受了這一禮,慨然道:“哥哥這麼快便趕來,小弟當然明白哥哥的心思和忠義。小弟便受了哥哥這禮,這份給義父的孝心,當然要算上哥哥的一頭,義父在下面也會高興的”。
眾人席地而坐,暢敘著彼此分別後各自的境遇,唏噓不已。
最後,鄧長江問道:“四象兄弟,今後你作何打算?”
盧四象慘然一笑:“我等聽到義父被狗官們抄了家便再也耐不得在大漠裡混吃等死,韃子也沒難為咱們,路上又收了幾個苦哈哈兄弟,老天開眼教咱大仇得報,總不能再回韃子那裡,遲早跟往日的兄弟們對戰沙場吧?走一步看一步了,只要手裡有刀便一時餓不死,還能有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