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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傢夥。
他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最後訥訥道:「你倆真行, 到底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焦然垂著眼瞼,不服氣江御方才的語氣, 斜睨他一眼,悶聲道:「難道你想讓她親?」
江御吃掉最後一口牛肉卷,包裝紙摺疊起來,鼓鼓包包的,朝她身後扔去,『嘣』的一聲,精準扔進可回收的垃圾桶。
做完這個動作,他的視線隨著眼皮扇下睜開而兀自落到焦然身上:「想說什麼直接說,不要打問號。」
言下之意:否則免談。
「那我有話想對你說。」
「你說。」江御拿過桌上的冰塊杯子,擱在烤架旁邊,大半開始融化了。他拾起勺子,擓起兩塊冰塊送到口中。
「這兒不好說。」焦然環顧一圈,看著周圍。
「行,那我走。」薛靖西立馬站起來就跑。
這地方他待不下去了。
兩人都沒去理。
焦然還執拗地看著他,不聲不響的。
半晌,江御似無聲嘆了口氣,也站了起來:「走吧。」
語氣中透露著無奈,說完不忘拿起那杯冰塊。
這天兒太熱了。
天熱得像是在火裡烤,微風都跟著停止了流動,取而代之的是空氣裡裹著熱浪,一浪又一浪的,直撲行走在烈日炎炎下的可憐人兒們,試圖要掀翻人類,翻身當主人。
如果夏天有聲音,那麼除了風吹雨打的劈里啪啦,蛙聲蟲鳴的絕唱,鳥啼蟬唱的二重奏,必須還有水滴在地上與瀝青路面接觸,如滋滋流油冒泡的聲音。
——這是焦然自記事起,記憶裡的夏天。
後來再增添的標籤——
窒息,死亡。
喘不過氣的夏天,爸爸總是在跟她道別。
很久以前,焦然就知道,爸爸一定會在夏天死去。
不僅僅她知道,就連母親,爺爺奶奶也知情。
像是和大家商量定好一個日子,在這一天來臨之前,把所有事情打理的妥妥貼貼,然後義無反顧的一頭沖向死亡。
焦然覺得自己也有這個趨勢。
在剛進入青春期的時候,她偶爾也會覺得爸爸這個行為很酷。
反正人活著是死路一條,唯一不同的只是這條路上發生的所有故事不可被人複製,那麼可以決定自己在哪一天死去,就相當的炫酷了。
那時候,她隱隱約約覺察出不對勁,不僅僅只是這一件事,包括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
沒有選擇去隱瞞,在某一天的飯桌上,她與李燕透露這件事情。
她知道自己還小,遇到問題時向身邊的長輩尋求幫助,就算不能解決問題,也能緩解一部分問題。
加之李燕在應對這類『精神上的問題』已經很有經驗了,二話不說便把她提到了醫院。
那年她十二歲,第一次知道精神疾病遺傳這回事。
「焦然。」身後傳來話音。
「嗯?」焦然回過頭,看著叫她的人。
他們往山上的水庫漫步,兩人一前一後走在綠葉遮頭的柏油路面上,日光被層層疊疊的樹葉過濾,漏到他身上的光暈輕而淡,圈圈點點。
上到一個大坡,焦然被他叫停,頓在原地等他走上來。
「怎麼了?」她問。
「笑一個。」江御走到她面前,說著,自己也跟著笑了一下。
焦然不明所以,但還是跟著照做了。
儘管能明顯看得出她不開心,但她笑起來時就是快樂的樣子,彷彿心裡一片晴天,沒有所謂的烏雲盤踞在大腦中。
「怎麼了?」做完,她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