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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來往的人更少了,四周都是擺放的整整齊齊的書架,正中間放了一張桌子,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悠閒地坐在上面,一邊品茗一邊看書,好不愜意。蘇幕遮走了上去,恭恭敬敬地開口道。
“老先生,請問你是三樓的主人嗎?小子這裡有一副對聯,還請先生指教。”
老者看起來已經六旬出頭,面色紅潤,很有精神氣。他伸手接過竹筒開啟一看,眼神頓時亮了起來。
“煙鎖池塘柳,杈煩漢域鉤,好聯,好聯!”
連續說了幾個好字,老者捋了捋鬍子,越看就越是覺得精妙。隨即猛的抬起頭來,精光四射的眼睛落在蘇幕遮身上,“可有橫批?”
“霧重風輕。”
讚賞地點了點頭,老先生顯然很是滿意,“果然是少年英才,隔了整整三十年,這對聯終於有人對出了如此精妙的下聯。看你的樣子,應該不是書院的人吧?小夥子文采不錯,可是準備到我白鹿書院就學?”
“老先生明鑑,學生方才聽下面的人說,只要對出了其中的對聯或者詩句,能夠得到院長的接見和提出一個要求,不知此事當真?”
“不錯,這的確是白鹿書院的規矩。”老者點了點頭,眼神之中卻閃過一絲失望。他本有愛才之心,這少年卻是一開口便是提出條件,功利之心如此之重,就算是有才學,也不能走多遠。
老者的神色變化自然沒逃過蘇幕遮的眼睛,她的心中忽然浮現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眼珠一轉,輕聲開口道。
“實不相瞞,學生年紀已大,還要負擔家中瑣事,已經不能繼續就學了。學生有一幼弟,今年準備參加白鹿書院的入學考試,只是弟弟雖然天資聰穎,卻只上過半年的學堂。學生的請求便是在入學考試之前,能否請書院的一位夫子為家弟單獨輔導一下。”
蘇幕遮的要求,簡直可以說是聞所未聞,那老者微微一愣,頗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她。要知道按照書院的規矩,蘇幕遮直接開口說不需要參加考試直接入學都行。
這個規矩雖說有些漏洞,比如有人請了別人作弊對出了答案,不過每年書院都會有測試,成績太差的人便會被要求退學。就算是真的作弊了,也會被清理出去的。而實際上,真正這樣做的人,卻是在極少數的。畢竟被退學,沒人能丟得起那個臉。
如此一來,老者看向蘇幕遮的眼神頓時又不一樣了,解開了千古絕句,所求的只是為弟弟找一個夫子,這要求並不過分。看這少年衣著普通,家境恐怕只是一般,卻甘願將讀書識字的機會讓給弟弟。光是這份品性,就讓老者刮目相看。
“自然可以。”
“多謝老先生!先生一看就是飽學之士,不知道學生的弟弟有沒有那個榮幸,讓老先生教導一段時間呢?”
蘇幕遮臉上閃過一絲驚喜,立刻順杆子地提出了自己的請求。那老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良久才點了點頭:“明日把人帶過來吧,老夫精力有限,只能每日下午抽出一個時辰。”
頂著巨大的壓力,蘇幕遮死皮賴臉地和老人討價還價,把時間弄成了兩個時辰。既然達到了目的,蘇幕遮自然是見好就收,終於在那老者的視線下退了出去,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最關鍵的是,她看到老者的桌面上有兩個茶杯,其中一個是光潔如新,恐怕是在等著客人。
那老者絕對不簡單!雖然只是猜測,透過那老者的言行和氣場,蘇幕遮還是把他和白鹿書院的院長換上了等號。然而能夠為鐵蛋爭取到如此良師,就算是當個無賴,她也會一直磨下去的。
就在她的身影消失之後不久,安靜的書房裡面便響起了腳步聲。一個一身紫衣,清冷華貴的少年出現在老者面前徑直坐下,臉上似乎有著隱忍的笑意。
“難得能看到院長吃癟,看樣子你想偷懶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