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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既是搜查,也是顯示皇權威嚴,換句話說就是恐嚇一下這些朝廷新人。
六科廊,內閣,文華殿,考生們雖然都低著頭,眼角的餘光卻不斷掃視著這些地方,他們當中的大多人都會外放為官,今生也許只有一次機會窺視內廷。
鄭照看過這種地方太多次,多得他現在就想轉身就走,這輩子都不要再進來。
禮部侍郎領著眾考生走進宣政殿,大殿上已經整整齊齊的擺放了三百張考案,閣臣離在一側,禮部執事官員立在一側,丹陛之上是皇帝。
行禮之後,皇帝叫了起,他沒多說什麼,只抬手說道:「朕自承嗣大統,日夜憂懼,諸士子若為朕分憂之策,詳著於篇,朕將親覽。」
眾考生依次入座,一邊磨墨一邊看策題:痛革國弊。
皇帝削藩之心真是昭然若揭,鄭照嘆了口氣,你把東西給了人家,過了段時間又要把東西要回來,這叫什麼事啊。他低頭看向周圍,少數人喜上眉梢,多數人抓耳撓腮。是了,各地來的學子,身家背景不一,哪裡能都得到這個訊息?
有足夠背景知道這個訊息,不過五六個人。鄭照提筆隨意寫著,寫了兩筆看見自己的字,停了一會兒,思忖著詞句練起不常寫的字來。這篇文章不求經世致用引起皇上的注意,只求好看,文意通順即可。字與字之間要有聯絡,不能割裂,也不能簡單的方正。草卷寫完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殿內的考生也走了一半。他笑了笑,指間輕輕一捻紫竹筆,蘸了墨水,淋漓盡致。
林梢一片雨,造次以筆追。
寫完最後一個字,鄭照舒了口氣,揉著手腕看向空蕩蕩的大殿,只餘他一人。
受卷官和監場官默默看著他。
鄭照起身收拾考籃,受卷官過來收他的卷子。看見卷子的瞬間,受卷官不禁睜大雙眼「啊」了一聲。宣政殿的許多官員都知道鄭照,字畫雙絕。往常他也認為這是少年輕狂,書畫不過稍微好些,又有一副好相貌,便被好事者吹捧起來。今日一見,這筆字確實引人注目。
好想要草卷啊,受卷官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草卷,卻不敢要。
要了就會被監場官說記名舞弊的。
嚶。
受卷官忍痛轉頭離開,鄭照拎起考籃,獨自一人緩步出了承天門。斜陽餘暉,餘光篤和衛昀恆都在等他。見他走近了,衛昀恆便問道:「亂螢,平日裡你都趕著出考場,怎麼今日最後一個交了卷子。」
鄭照道:「寫字寫得入神了,回首已是日暮。」
衛昀恆嘴角抽搐著,在殿試上練字,後有沒有來者不知道,但大梁朝開科取士以來,絕對是前無古人。就他那筆字,除非和會試一樣繼續用謄寫官,否則根本不用彌封,讀卷官們都認得出來。
最好看的文章,就是鄭照的。
三人一起上了馬車,馬車轆轆行駛。鄭照殿試時沒吃東西,此時便拿出了雲片糕,香甜軟糯。
餘光篤道:「見亂螢吃東西我才想起來,你們知道嗎?我去茅房回來路過前面,瞥見苑鹹,就是那個第五名,正在吃饅頭。殿試啊,再窮的人家都要買點糕點吧,他居然在啃饅頭。我這一驚奇,就仔細看了看,他那個考籃里居然裝了有三十多個饅頭!」
衛昀恆聞言道:「他家貧,食量又大。」
「不說他了。」餘光篤搖搖頭,想要今日的策題不禁感嘆了一句,「這殿試幸好不再淘汰人,否則我就要名落孫山了。」
衛昀恆道:「會試過了就行,殿試多半變動不大。」
餘光篤皺皺鼻子說道:「別人這麼說還行,長風兄你是知道的。若沒有押中那道題或者沒得到仇北英老先生的指點,我都是考不中的。雖然我記不住原文章,但我七篇時文都是按照仇北英老爺子的框架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