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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的病是何熱所作?”
劉福青哈哈大笑,和周圍的同行們互相望了幾眼,然後方才道:“肺經熱導致咳嗽,咳嗽久了因而生痰涎,小姑娘,你聽得懂嗎?”
“肺經熱,生痰涎?”顧朝歌面無表情地望著得意洋洋的劉福青,像弓箭手面對靶子時的冷靜,和即將射出的會心一擊。
她道:“再敢問劉大夫一句,竹葉湯和牛黃膏是入什麼經的藥?”
此話一出,劉福青的笑聲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鴨子,嘎嘎兩下戛然而止。他的面色劇變,雙眼圓睜,顯然意識到了自己所犯的巨大錯誤。然而其他的大夫卻一無所覺,他們實在想不起來這兩種藥是入的什麼經,於是皺著眉頭,互相小聲討論起來。
“劉大夫,竹葉湯和牛黃膏是入什麼經的藥?”顧朝歌堅持,又問一遍。
劉福青忽然覺得這屋子很熱,他的額頭上淌下汗珠來,他抖抖索索地回答:“是、是入心經的藥。”
“什麼?”周圍響起一片驚訝:“竹葉湯和牛黃膏是入心經的?”他們顯然比劉福青還不如,先前讓顧朝歌別不自量力的長鬍子大夫猶猶豫豫道:“老夫想起來了,是、是入心經的。”
顧朝歌見七八個比自己大二三十歲的老頭子,個個都面色尷尬,不敢看她,劉福青更是面白如紙,一直盯著屏風後頭擦汗,生怕伊崔大怒,讓衛兵將自己帶走治罪。
她一直攥著的拳頭鬆開了。
她輕輕嘆了口氣,柔聲說:“劉大夫,既然是肺熱,你用入心經的藥做什麼呢?”
劉福青一臉尷尬之色,面露求饒,只求她不要再來一次會心一擊。
顧朝歌也的確放過了他,她溫和地解釋道:“伊公子患的不是肺熱而是肺虛,他在運糧遇雨的時候感受了寒邪,此時千萬不可用涼藥,治療的思路應是補肺,同時散寒。”
“是、是這樣啊,多謝顧大夫解惑。”劉福青拱了拱手,垂著腦袋道。
顧朝歌笑了一下:“煩請諸位大夫看我如何給伊公子治療,以後遇到同種情況,便不會再搞錯了。”
“你們都進來吧。”這時候一直在屏風那頭看熱鬧的人,才悠悠發了一句話。
顧朝歌走頭,其餘大夫皆跟在她身後進去,她轉過屏風向伊崔看過去的時候,臉上那勝利之後的得意不加掩飾,好像知道除了伊崔之外別人都看不見。
伊崔失笑。待她靠近細診,拿他當現場醫案教學的時候,他方得機會小聲誇讚她一句:“做得不錯。”
“哼!”顧朝歌不留情面地回了他一聲重哼。
第11章
“左手伸出來。”
“換右手。”
“舌頭伸出來。”
“今天感覺怎麼樣。”
案桌右上角放著一個空空的藥碗,對面坐著一個面無表情的大夫,伊崔收回手去,理了理袖口,無奈一笑:“今日要換方子嗎?已經一月有餘,何時才能停藥?”其實他還想問,何時才能不給他臉色看。
“嗯,調整一下劑量。”對面坐的少女繼續面無表情,低頭在議病式上補充了幾筆,然後提筆在上一張藥方上做了部分修改。
然後她拿著方子起身,居高臨下俯視著伊崔:“咳嗽好了,但身體還早著呢。”說完便拿著方子轉身出門找盛三。她那烏黑油亮的大辮子一甩,在空中劃過一個凌厲的弧度,站在一旁的宋無衣驚恐地後退一步,覺得被她的辮子打到一定很疼。
即便他退得及時,那一陣風在臉上掃過的感覺也並不是太好,他望著顧小大夫走得飛快的背影,只覺得她全身上下都寫滿了“氣呼呼”。
然後他緩緩轉過頭去,把要送交給伊崔查閱的卷宗遞給他,臉上的表情十分古怪:“伊先生,顧姑娘……對你還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