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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來想去也就只有一種辦法了。
我可以悄悄地、遠遠地,在夜深人靜的時刻一點一點把自己的情感過渡給他。
最初澄瀾從靈界流浪到人界畫骨社的那段日子,我就是這樣做的。每天晚上殺掉一個佔據過我思維的人偶,而它們腦袋裡逸散出的情感都跑進了澄瀾的小腦瓜裡。
我有意識地阻止自己的思維跟過去,那裡面只有我最純粹的情感:困惑、坦然、躊躇、留戀、決心、狂熱、憂慮、堅守、離愁、無畏……我盡力做到讓它們安穩地躲在澄瀾的意識海里,等某一天澄瀾意識到了它們的存在,那他的一舉一動都將像人一樣充斥著自己的意願。
他將學會自己做出選擇,自己承擔後果。
在其他人面前,我依然像人一樣的進食、睡覺,繼續為了我所描摹的愛人籌謀一切。
「第六幕:落子」
秋雨過後,祂悄無聲息地把玩著桌子上的棋子。
“無夢眠?是什麼意思?”
“隨口取的,你糾結一個名字做什麼?”
祂沒有回答我的反問,只學著啟明人的模樣將棋子落在網格之間:“大多數人的目光已經看向了你,你是打算讓「無夢眠」成為你的擋箭牌?”
“瞧你這話說的,名單上的人都是我的朋友,我哪有那麼狠心?”
我在稍遠的地方取來茶壺,一邊喝著茶一邊封住祂亂成一團的棋子:“你會下棋嗎?”
祂亦大方的承認:“不會。”
“下棋和做局一樣,你手中的每一顆棋子都有不同的作用。是衝鋒在前的誘餌或者運籌帷幄的方士,也可能是嚴陣以待的決勝之軍——每落一子都要心中有數,眼睛要看透過去與未來,下手要狠不可猶豫。”
我敲敲另一側的棋盤,驚落了祂指尖顫巍巍的黑子,寒風忍不住笑意,黑子被吹落到棋盤之外。
祂看著我,而我的意思也很明顯:處理掉俾殂之前,我不希望祂插手。
“你要我做你的後手針對人族。”
“不可以嗎?”
“我們的關係,只能是敵對。”
“我知道啊。正因為是敵人,所以我只告訴了你:我會利用你。”但至於如何利用,我怎麼會讓敵人知曉呢?
不過看在祂幫過我一點的份上,我只稍稍透露一點:
“你上次給我講了啟明星最初的故事後,我整夜整夜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總覺得有人在偷窺我、偷窺靈界……不是你吧?”
“不是,”祂否定的很快,復又肯定地替朋友們辯解,“也不是他們。”
“嗯哼,確實,和你們探究的眼神不同,那道目光看起來很複雜。初看時人畜無害,再看時憔悴不堪,風一吹草一動時去仔細瞧又覺得凶神惡煞的……你說,什麼生物的眼神會如此複雜呢?”
祂沒能給出確切的答案,而我也未將答案公之於眾。
正如我所說的,做局的人眼睛要看透所有,否則回頭一看自己反而成為了任人品嚐的魚肉。諾瓦有足夠的力量去斬斷一切,但我沒有。祂當初緩解人族與靈族之間的紛爭用的是靈力,倘若有一天靈族失去了這份外在的力量,那群虎視眈眈的豺狼虎豹就又該出動了。
我不能以偏概全,但卻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人人都能查到夏蕭的過去,但不是誰都能理解事情的發展。我雖算不上聰慧,但我願意去賭——賭夏蕭當年撒在花瓣上的星子終有一日能覆蓋整個靈界。
“好漂亮……”夏蕭剛進無夢眠的時候一抬頭就看見了懸浮在空中的星象儀,他很喜歡,但他的性格無法令他說出佔為己有的話。
“特意讓工匠給你多修了一層七樓和這個,”我引他上樓參觀,順便把七樓的唯一一把鑰匙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