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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髮絲被汗水浸溼,鋪在枕上貼在肩頭,目光一片失神的朦朧。不與他鬥氣的她沒了她用來拒他於千里之外的漠然,稜角盡消,竟能如此柔媚入骨。
他低低沉沉地喚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謝綾……”
她勉強恢復了一點神志,卻潰不成軍,發出的聲音氣若游絲:“……嗯。”
“不要再走了。”他闔著雙目,彷彿夢囈般輕嘆,“我等不起了。”
話音那樣壓抑,似是深藏在心底不常掘起的夙願,好像果真有那麼長那麼長的歲月,他近乎無望地枯等著一個人的出現。可是這一聲嘆息卻無頭無尾,教人聽不明白。
良久,他雙手自她臂下穿到背後摟住她,閉上眼睛,說不出地安心與滿足。
蘇昱唇邊牽出自嘲似的一笑,那笑意卻暖得將他的心一併烤化了去。他像是自言自語一般,輕啞的聲音裡盡是溫柔:“忽然懂了一句詩……”卻不再往下說,只是壞心地笑,眼裡盡是蠱惑一般的光亮。
她卻無所反應,伏在他胸口氣息粗重,姣好的面容略有些氣虛,意識沉沉的不知是夢是醒。
他揉了揉她凌亂的長髮,愛憐地親了親她的額頭,汗溼的臉上從未如今日一般歡喜。交易又如何?他慶幸他如今依舊是她在危難時能去找的人,能獨佔她在走投無路時的彷徨無助,哪怕在她心裡他不過是個趁虛而入的小人。等了這麼多年,她終於又是他的了,他哪裡還有空去計較旁的一切。
不管你是謝綾,還是阿謹,我總會用自己的方式留住你。縱然你愛我淡薄,有我替你補足便是。他暗自地想。
平生事,從未有哪一刻這般讓他覺得知足。
他這一生爭過的東西太多。爭這皇位,爭這河清海晏,可他為自己爭的,不過一個她罷了。
蘇昱將她抱在懷裡溫存了會兒,才將她放下,起身披了件外袍去喊安福順,在外間備了浴桶熱水,替她悉心擦拭。白皙的肌膚溫軟柔嫩,上面浮現出處處新落下的紅痕,嫣紅的痕跡讓他不由得又有些情動,獨自過了涼水才消減。
他把她抱回暖閣去睡,柔若無骨的身軀在他懷裡稍稍一顫,他便當作是自己哪裡失了輕重,小心復小心地把她放進被褥,替她掖好被角。
蘇昱躺在她身側,撐著一臂看她的睡顏。她的睫毛輕輕顫動,安靜柔和,沒有白日裡的鋒利刁鑽,這時候的她是讓他舒心的。好像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相逢於微時,在北地飛雪間相依。那時彼此都沒有多少野心,也沒有多少責任需要擔負,沒有人橫亙在他們兩個之間,好像歲月靜好,只需一起廝守,便能長長久久,一直到白頭。
一想到明日她再度醒來,便又要視他為一個必須算計防備的物件,他竟有些貪戀此刻,她毫不知情,沒心沒肺,卻乖順貼心。
他想讓她想起從前的諸多事,想起她輕歌曼舞,他鼓節作樂,想起她紅袖添香,他綠衣捧硯。他曾經花盡了心思,來博取她心裡的一席之地,即便她忘乾淨了,他也還是願意重來一次。她曾為他做了那麼多,如今換他寵著她順著她,期她能慢慢回想起來,他有的是耐心去等。
可時至今日,他卻有些怕了。怕她到最後都只是尋歡作樂,怕她把他的心思,也誤解成與她一樣的尋歡作樂。
撐著的手臂漸漸有些麻了,蘇昱才躺下,將她摟在懷中入眠。
待他的氣息平和均勻,懷中人卻漸漸睜開了雙眼。早在他抱她沐浴時她便醒了,只是礙於羞怯一直裝睡,其實她……哪裡睡得著。
謝綾緊貼著他的胸膛,不敢亂動。那副心跳安穩有力,像是疲憊已久似的,此刻很快便入睡。她挑起眸子半是困惑半是莫測地看著他的臉龐,那樣安靜,知足得好像已得到了一切,又那樣疲倦,落寞如遺失了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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