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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頭,沉重到令人無法順暢地呼吸。不知道有多少次,我都覺得自己再也支撐不下去了。
“你們不會懂的。”我搖了搖頭,把視線投向了窗外,不願看到他們摻雜了憐憫的神色,“回去之後大家都好好休息吧,具體安排聽隊長的。”
“行。”前排的蔡庸應了一聲,語氣平淡地囑咐大家,“下了飛機手機都開著,等我通知。”
暫時應該不會有什麼通知吧?我靠著椅背迷迷糊糊地想,我得聯絡蔡伐,讓他好好查一查巴特拉島上的颱風事件。另外,我還答應過阿尋等我回去了要帶他去海洋館看海豚表演。對我來說,去這樣的地方並不是一件讓人感覺輕鬆的事。
那些被關在玻璃櫥牆後面的海洋生物總是自然而然的令我聯想起死狀悽慘的灰藍和被夜族人帶走的海倫。可是在這個城市裡,要想看活的海豚就只能去這個地方,更何況,我根本就無法拒絕阿尋提出的任何要求。
這是一個危險的苗頭。我媽就曾直截了當地提醒過我,不能因為丟了一個孩子,就用溺愛毀掉另一個孩子。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只是做不到而已。因為透過他眼中那兩汪明媚的海藍色,我看到的是三個人的眼睛。那是三種不同的藍色:最深沉的夜藍色、最清澈的海水藍和最晶瑩剔透的冰藍。我的生命曾經因為彙集了這三種顏色而呈現出了極致的圓滿。
那樣煙花般一閃即逝的燦爛,是到死我都不會忘記的。
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臨近午夜,阿尋和老媽都已經睡了。臥房裡只亮著一盞小夜燈,阿尋的眉眼都看得不是很真切,不過看個頭倒好像又長大了那麼一點點,我湊過去吻了吻他散發著奶香味的小臉蛋便輕手輕腳地退了出來。
洗過澡,我從冰箱裡找了半袋阿尋吃剩下的餅乾,便守著電腦開始忙碌了起來。這一找才發現,有關巴特拉島的資料竟然少得可憐。從地圖上看,它的位置正對著紐西蘭南島的峽灣國家公園。這個散落在南太平洋深處的小小島嶼,常住居民不足兩萬,其中僅有三分之一的人口是島上的原住居民。這些被白人們輕蔑地稱為“哈勃拉人”的土著居民居住在密林深處,世世代代靠種植和捕魚為生。
即使白人們已經在島上的開闊地帶修建起了現代化的城市,哈勃拉人依然固守著自己古老的習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除此之外,我就只搜到幾張模模糊糊的照片。很小的一個島,從空中俯瞰,一圈銀白色沙灘圍繞著一片深深淺淺的綠,像一塊嵌在大海中央的翡翠。很漂亮,可也僅僅是漂亮。南太平洋上這樣的小島成千上萬,巴特拉島的漂亮並沒有什麼奇特之處。而關於哈勃拉人的圖騰,報紙
上一筆帶過,我也沒有搜到任何詳細的資訊。
深海曾說過他們的族群最早居住在薩默斯島附近,從地理位置上看,巴特拉島和它簡直沒有絲毫能聯絡到一起去的可能性,而且它距離格陵蘭島的距離也非常遠,遠到我開始懷疑哈勃拉人的祖先會不會是一隻被族群遺棄的人魚?他也像深海一樣犯了錯,不得已只能孤零零地在大海中流浪,無意中漂流到了這個小島上。然後在這裡繁衍生息,度過餘生?我實在好奇海族和人類的後代到底是以怎樣的形態生
活在陸地上,他們是否也像我的阿尋一樣完全按照人類的方式來餵養呢?
疑問太多,而答案依然隱身在迷霧之中,這讓我煩躁不已。繞到隔壁的臥室裡看了看熟睡的阿尋,我躡手躡腳地跑到廚房裡去給自己調了一杯檸檬茶。我在茶杯里加了許多冰塊,爽口的感覺卻始終無法讓自己靜下心來。
端著杯子出來的時候,看到了落地窗外已經陷入沉睡的城市,竟有些無法移動腳步。這曾是深海最喜愛的景色。那時候,他總是一個人坐在這裡靜靜地出神,我熄滅了走廊的壁燈,輕輕走過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