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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的藍凌臉寒若冰,雖說內心怒火中燒,卻只隱忍不發。然而手中握著的白玉杯卻洩露了情緒,咔嚓一聲,竟被他不經意間捏碎了,冰冷的液體順著手掌默默流淌,漸漸沁溼衣袖。
青藝居然視而不見,著了魔一般不知死活,挺胸抬頭,滔滔不絕說下去,因激動而變得尖利的聲音略帶顫抖:“北國派公主和親,聖上並未最終定奪哪位殿下迎娶,只命先接回都城再議。而三殿下本身在都城之中,將軍卻身處邊境,對方便佔盡先機。眾所周知,得公主者即得北國後盾,四殿下不能只坐視不理!”
藍凌的手被碎片割傷,鮮血和著酒蜿蜒流淌著,然而他卻全然沒有感覺。只是面帶重憂,牙關緊咬;哼了一聲,冷然看著跪在面前的人,厲聲道:“依你該當如何?”
青藝身軀一震,情不自禁地抬眼一望,堅決道:“北國歸降乃將軍一手促成,此刻立即上表聖上,求配公主,聖上縱使心中不願,也難將不允的話說出口!”
藍凌聞言長嘆一聲,冰冷的目光自他臉上收回,黯然垂下了頭去,不再作聲。
青藝見他這樣的反應越發著急,竟跪著向前靠近幾步,連聲問:“將軍遲遲不作決斷,莫非是因為那容小姐?”
見藍凌不語,驟然咣咣地在地上叩了幾個頭,顫聲道:“將軍切勿因小失大,如今箭在弦上,兒女私情且放一旁罷了!日後成了大業,想要什麼樣的女子都不過是將軍一句話而已!”
一陣腥溼的寒風越過門簾吹入,藍凌心底也起了一陣顫抖,薄唇不經意間抿起,雙拳緊握,低沉而堅定的道:“素兒如今已是我的妻子,我不能對不住她!”
青藝的額頭已然流血,聽了這話,無可奈何地愴然抬頭,失聲道:“將軍,如今只有這一條路可走!您要三思!難道真要為了一個女子,將大業甚至性命斷送?”
藍凌沉思許久,再抬頭時忽然化去了那竣嚴的冷酷,複雜的眸光中微微洩露出幾分奇特的神采,緩緩起身,越過地上的青藝,揭開簾子去看傾盆的暴雨,雨點偶爾濺到他刀刻般的臉上,低緩的聲音伴隨著雨聲潺潺幾乎聽不清楚:“只有一條路嗎?倒也未必……”
暴雨下到第三天,才算完全停了,烏雲漸散,陽光探出雲朵,漠上終於明朗。
素卿身著紫貂風氅,獨自坐在荒蕪的城垛上發呆。她的秀髮如蟬翼,秋波如明月,蒼白的面容被久違的陽光暈染,也顯出 幾分紅暈。然而她的心是冷的,任是再明媚的陽光也難以溫暖,淚水一滴滴落在手背上,心中的酸澀卻漸漸麻木。
暴雨落在漠上變成水,水在冬日的寒凍中,凝作冰。
抬眼往城垛下望去,到處一片銀白,蒼茫中卻有一騎,馬蹄飛踏, 踏碎一串冰玉,由遠而近。
越來越近,素卿這才看清,原來是藍凌的貼身侍衛青藝。只見他驟然翻身下馬,腳尖點地,戰袍斜飄,轉眼間已掠上城垛。
素卿秀眉顰起,未等發問,青藝卻三步兩步衝上前來,滿面張皇失措,一把抓住她的衣袖,連話音都在顫抖:“小姐快隨我來!”
素卿心知不妙,忙擻得站了起來,急切問道:“出了什麼事?”
青藝急得直跺腳,聲音中含著哭腔:“將軍在漠北巡查時,不想遭到殘餘北國死士偷襲,此刻已然垂危!口中只念到著小姐的名字!小姐快隨我去!”
素卿猛然聞此噩耗,頃刻驚愕變色,只覺一陣眩暈席捲而來,站都站不穩了。青藝連忙扶住她,匆匆催促:“時間緊迫,小姐還請委屈一下,和我共城一騎罷了!”
素卿顫抖著點點頭,此刻一心只記掛著藍凌的安危,竟然沒起一絲懷疑。
寒風之中,青藝馬不停蹄,直奔漠北。
馬未停穩,素卿就飛身躍下,目光焦急的向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