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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眾人能夠將眼前的景象與先前的情景銜接起來,麻倉葉王白色的狩衣胸口處已經完全被鮮血染紅了。
穿透了麻倉葉王心臟的劍的另一端竟執於藤原雪姬右手。
這位看似柔弱美麗的姬君左手依舊拿著胡琴,但姿勢就如同握著劍鞘一般,她的右手穩穩地握著不知從何而來的銀白細劍,以這種出人意料的方式終結了這一場持續了不少時間的戰鬥。
從麻倉葉王傷口處噴出來的血不可避免地濺上了少女潔白的衣袖,宛若紅梅綻開在雪中。
艷麗,卻又讓人膽寒。
琴聲停止了,所有的聲音也都一併停止了。
麻倉泉沒有說話,麻倉家的那些陰陽師們沒有說話,麻倉椿也沒有說話,一群人都因為這出人意料的一劍怔住了。
最先回過神的反而是被刺中要害的麻倉葉王,他一手握住了身前的短劍,既有驚愕,也有不解,他盯著面前的少女,凝神聽了片刻,他依舊能夠聽到無數的心聲,在場所有人的心聲都鑽進他耳中,錯愕、震驚、興奮、狂喜、矛盾、鄙夷,種種聲音混成一片,而眼前之人的心聲清晰可辨。
那幾乎只有一句話:去死吧。
麻倉葉王不得不開口問出自己此刻最大的疑問。
&ldo;為什麼……之前我什麼也沒有聽到?&rdo;
為什麼什麼都沒有聽到?
和麻倉葉王戰鬥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因為極少有人可以全憑直覺來戰鬥,人總是會不自覺地去思考下一步應該做什麼,對於憑藉智力戰鬥的陰陽師而言更是如此,要用什麼術、結什麼印,如何攻擊、如何防禦,這都需要縝密的計劃,所以麻倉家的陰陽師們哪怕人多勢眾,也依然和麻倉葉王打了這麼久才能憑著外力的幹擾漸漸分出勝負。
即使撇開所有其他的因素,如果一個人想要殺死另一個人,她也難免會在思考之中有所透露。
但是,到剛才為止,麻倉葉王都沒有從江雪心中聽到任何關於&ldo;殺&rdo;的字眼。
江雪的回答是直接拔出了劍。
鋒利的劍刃在麻倉葉王左手掌心割開兩道狹長的傷痕。
麻倉葉王不得不用手捂著傷處,但他知道,這也無濟於事。
那一劍實在太準了。
給他帶來了身體和精神上同樣精準的痛徹心肺的貫穿之傷。
江雪信手一振短劍,將劍上沾染的血完全振落,這才把短劍靠上胡琴,在麻倉葉王眼前演示了一遍這柄劍平時藏在何處。她迎向將死之人疑惑的目光,這才真正心情愉悅地笑了起來,憐憫般地施捨了答案。
&ldo;因為殺人不需要思考。&rdo;
不需要思考,當然就不會有任何&ldo;心聲&rdo;。
答案這樣簡單,麻倉葉王卻聽出了一種和此刻鮮血湧動截然相反的冰寒森冷來。
麻倉葉王盯著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少女,低聲笑著說:&ldo;原來如此……原來……這就是你,雪。&rdo;
輕盈的、晶瑩的、寒冷的雪,堆砌在一起就會漸漸地凝結為更加冰冷堅硬的冰。
此刻雪姬執劍的姿態才是與這名號相稱的模樣。
&ldo;可是……就算殺了我……你也無法離開這裡……你不會找到的……那張字條……&rdo;
麻倉葉王帶著極大的惡意說出這句話。
江雪看了麻倉葉王一眼,沒有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