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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形瘦小,也不擅長運動,所以休息時間總是坐在教室的角落裡看書。我一點兒也不覺得痛苦,可在班主任的眼裡,我就變成了一個沒有朋友的可憐孩子。
休息時間和同學一起玩躲避球是身心健全,而一個人待在教室就是有問題。真是多管閒事!
班主任總是試圖為喜歡獨處的我分配&ldo;朋友&rdo;。既然如此,找一個愛讀書的優等生不就好了?她是非要我去玩躲避球還是怎麼的,偏偏給我挑了又強勢又愛吵架,用當時的話來說就是孩子王的這號人物。
下課鈴一響,那個叫古岡的男生就準備衝出教室。班主任叫住了他:&ldo;也帶良隆君一塊兒玩吧。&rdo;這句話本身就有問題,那語氣彷彿是代替某個想要加入大家的圈子裡,卻提不起勇氣的孩子請求他似的。我什麼時候拜託她了?聽到老師請求的古岡一副得意的樣子:&ldo;那,你來吧。&rdo;這回他可是一步也不停地跑了出去。沒法子,我只得跟在他後面。從那以後,這模式就再沒變過。
我從沒和古岡並排走過,總是跟在他和他朋友的後面。看到班主任在遠處滿意地注視著我們的樣子,我簡直都要吐了。
加入了一次,之後想要離開可就沒那麼容易了。一旦我說今天想要讀書而拒絕出去玩,古岡就會嘖嘖地咋著舌,嘟囔著&ldo;真無聊&rdo;。他身邊的那些傢伙也都是一副不爽的表情。
這時候要是一個人留下來,從明天起他們就再也不會找我一起玩了吧。我這麼想著,又不得不跟在他們後面。以前我並不討厭一個人待著,可現在卻非常討厭獨處。在之前那所小學,我曾經因為一件小事而和班上的一號人物有了矛盾,之後超過半年的時間,我都被當做欺侮的靶子。雖然討厭出去玩,但比起被欺侮,我寧可選擇前者。
直到那一天。
&ldo;一起去拾手工課上要用的落葉吧&rdo;‐‐我記得來叫我的人並不是班主任,而是古岡。這到底是古岡的意思,還是班主任拜託他的,我至今都不知道。想到連休息日都要外出,我非常鬱悶,但又無法拒絕。
沒想到,我卻度過了非常快樂的一段時光。班主任的丈夫是個平和安靜的人,一直給大家講解各種樹木和昆蟲的名字。難得有人教,古岡和津田卻一直在互扔橡果,而女孩子們就在討論昨晚看的電視節目。我一邊在心裡覺得他們太過失禮,一邊仔細地聽著班主任的丈夫的講解。這時,他和我聊起了擬聲詞:
&ldo;你知道擬聲詞嗎?就是把鳥叫聲用人們平常用的詞語表現出來。比方說,黃鶯的叫聲是&l;法一法華經&r;【日語中&rdo;法華經&ldo;三字的發音與黃鶯的叫聲相似,下同。】;暗綠繡眼鳥的叫聲是&l;散了散了又滿了&r;;畫眉鳥呢,是&l;提筆敬書&r;;而燕子則是&l;地球一地球一地球儀&r;之類的。&rdo;
下午我們決定在大壩公園玩。不論是打羽毛球還是去赤松川,我都不喜歡。但是,班主任的丈夫會跟著去河邊,我想,說不準又可以聽到他說什麼有趣的事,便期待地向赤松川走去。不過,班主任的丈夫好像有些累了,一邊說著&ldo;我在這兒坐會兒,你們自己玩&rdo;,一邊靠著河邊的一塊石頭坐了下來。
作為法定一級河川的赤松川,我在放學路上經常看見,還和古岡他們一起在河邊玩過。可這兒,水卻深得讓人不敢相信是同一條河。水質清澈透明,甚至能看見水底的沙石和水中的遊魚。同時我也非常清楚,這可不是我的腳能夠著的深度,一旦掉下去就會被淹死。雖然我會游泳,但那&ldo;隆隆&rdo;的水聲彷彿在提醒我,這湍急的水流與學校的游泳池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古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