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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金朵摸了摸塗諾的頭髮,「這次不剪了吧?」
塗諾輕輕一笑,「妹妹,咱們的中學時代已經結束了。」
塗諾一句話,說得許金朵莫名感傷。
那麼抗拒,那麼討厭的一段時光,竟然說結束也就結束了。
以後再也不用為了每個月初的儀容檢查,而突擊剪頭髮了。
許金朵嘆口氣,學著老許的口氣說了句,「日子可是真不禁過啊。」
一句話把塗諾逗笑了,「幹嘛老氣橫秋的?不是還有更精彩的生活在前面等著咱們嗎……」
她剛說到這裡,馬路對面不知是誰家,噼裡啪啦地放起了鞭炮。
塗諾嚇了一跳,睫毛都不禁抖動,卻因為端著鍋,騰不出手來捂耳朵。
許金朵連忙把雨傘丟在一邊,伸手就把她的耳朵給捂住了。
一萬響的鞭炮,爆個沒完沒了。
等響聲終於停止,許金朵才放開塗諾的耳朵,「沒嚇到吧?」
許金朵知道塗諾從小就害怕放鞭炮。
小時候過年,小夥伴都在街上跑著玩,她直接連房門都不敢出。
塗諾笑著搖了搖頭,靠在許金朵的肩膀上蹭了蹭。
她望著馬路對面,說:「這是誰家放鞭炮呢?」
「你不知道嗎?」許金朵也向那邊看了看,「嚴寶收六十大壽,從明江回來擺酒祭祖呢。」
「哦,」塗諾怔了一下,眉眼輕輕一垂,看見飄到鍋蓋上來的雨滴,不由又往裡面站了站。
「聽說壽宴擺在寶麗大酒店,足足36桌呢。」
說到這裡,許金朵突然想起,「對了,我還聽我二嬸說,嚴寶收的那個外甥,嚴承光也回來了。」
塗諾,「嚴承光……」
許是太久沒有聽人提起過那個名字,塗諾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竟然感覺很是陌生。
許金朵見塗諾沒有反應,就扒著她的肩膀來看她的臉,「你怎麼就這反應?」
塗諾看了許金朵一會兒,就笑了,「那我應該什麼反應?」
「你應該……」
許金朵想了想,「你應該臉色蒼白,櫻唇緊抿,眼睫輕顫,瞳孔地震……」
塗諾忍俊不禁,「你這都哪裡來的詞啊?」
「小說裡啊。哦,對了……」
許金朵又想起一件開心的事,連忙挽住塗諾的胳膊,「我爸同意我寫小說了!」
塗諾也替她高興,「那恭喜你了,終於不用因為熬夜寫小說被打斷腿了。」
許金朵自信滿滿地兩手一握,「糯糯,你等我火了,就買一套大房子,你來跟我一起住,咱們養一屋子小貓。」
「好啊,我等著。」
塗諾剛說完,許金朵挽著她胳膊的手突然一緊,「我靠,我小說男主!」
「糯糯快看,超級大帥哥!」
塗諾循著許金朵的手指望過去。
那邊剛放完鞭炮的嚴家小樓的門前,一輛銀灰色的保時捷不知道什麼時候停在了那裡。
車子後排座的窗戶玻璃是落下的,一個男人坐在窗戶邊。
他的坐姿慵懶,神情散漫,側臉輪廓精緻立體。
他一邊聽著身邊那個把臉塗得很白的女人說話。
一邊把夾著煙的手伸出窗外,輕輕地彈了一下菸灰。
距離有些遠,還隔著一層雨霧。
儘管視線有些不清楚,塗諾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人。
嚴承光。
她曾經的夢想和光。
許金朵雖然沒怎麼見過嚴承光,此時大概也猜出來了。
她看了塗諾一眼,就體貼地把她手裡端著的鍋給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