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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家父一族為人所屠,仇家權勢滔天,靜水宗不足以抗衡,修漱心後來聯絡上家父舊部,多年來一直暗中籌謀。”
“師弟,你聽過不世閣嗎?”一念問道。
梁澄搖搖頭,對江湖之事並不十分了解,就像靜水宗,他便是第一次聽到。
一念:“二十年前,家父舊部組建不世閣,專司情報買賣,殺人交易,修漱心後來聯絡上不世閣,就是為了一道復仇,這些年,民間傳出的許多有關仇家的流言,就是他們為了動搖仇家地位放出去的。”
“不過,”一念眼裡閃過一道譏諷,“五歲那年,我因不願受人擺佈,一生被人當做復仇的工具,逃出了別莊。”
梁澄心裡一緊,一個五歲的孩童,如何獨自在外存活下來?
一念看出他的心疼,摸了摸梁澄的頭髮,笑道:“也是我幸運,才逃出去不久,就遇見了家師,我隨家師出家為僧,家師行蹤不定,修漱心和不世閣便一直沒有找到我。”
“後來家師為我而死,修漱心又找到了我,將我壓在別莊,派人嚴加看守,家師生前,要我不可修煉九轉摩羅心訣,就是怕我哪天入魔,若是不曾被修漱心找到,我或許會聽從他老人家的囑咐,但是為了擺脫修漱心的控制,我表面上虛與委蛇,暗地裡修煉心訣,這才逃脫出來,並且將不世閣掌握在手裡。”
“師弟……”一念忽然將梁澄壓在身下,雙眸猶如黑沉沉的暗海,表面風平浪靜,底下卻是巨大的暗湧,梁澄不由睜大雙眼,緊張地盯著一念,直覺一念接下來要講的話,將會掀起驚濤巨浪。
“師兄,”他忍不住放低聲音,“你的生父,到底是誰……”
一念倏爾輕笑,“師弟,你其實不傻,已經猜到了吧。”
梁澄嚥了口唾沫,聲音有些喑啞,“我想聽你親口說。”
“師弟,無論等下你接不接受,我都不會放你走的,”一念用手背溫柔地拂過樑澄的臉頰,“還記得我在崖洞裡說過的話嗎?”
梁澄:“什麼?”
一念從喉間發出一聲沉悶的低笑,“如果你敢逃走,我就把你關在洞裡,誰也找不到。”
梁澄驚怔,下一刻,就看到淡淡的猩紅從一念的眼底薰染開來,像一滴血落入濃稠的夜色裡,危險而幽暗,梁澄心頭一跳,道:“我不會逃走的。”
“師弟你真乖,”一念露出一個看起來既單純又滿足的笑來,就像一個得到心愛玩具的小孩,純摯而又無邪,他親了親梁澄的嘴,又說了聲“好乖”。
血色漸漸褪去,一念還是牢牢地將梁澄困在身下,神色間依舊帶著一絲隱隱的瘋狂,“師弟,我的生父啊,就是滕王。”
“我不顧血海深仇,與自己的殺父仇人之子在一起,你說老天爺會不會責罰我?”一念狀若天真地看著梁澄,見梁澄的臉色微微發白,於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用大拇指溫柔地摸摩挲著梁澄的唇瓣,“不過我不在乎,浮生若夢,為歡幾何,還當惜取眼前人。”
“你說是嗎,師弟?”
梁澄的眼裡,有惶然,有失措,甚至還有對他的心疼,但是就是沒有抗拒和被隱瞞的憤怒,一念為自己方才的一番解說十分滿意,他故意先說自己的過往經歷,引起梁澄的憐惜,再刻意的引導一下,讓對方心裡有了猜測,等到最後說出時,以梁澄那副柔軟心腸,定不會捨得拋棄他的。
果然,梁澄哆嗦著嘴唇,問道:“你不恨我嗎?”
“我為何恨你,”一念笑,“且不說當年滕王一案與你無關,即便是明元帝,我亦是不恨的。”
見梁澄滿臉不解的神情,一念繼續道:“不是我寬宏大量,而是我對滕王和修漱心,並無血脈相連之感,幼時的經歷更叫我不喜修漱心,何況我亦不忍見百姓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