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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這個時辰,但並不耽誤給外公外婆上一柱清香。自從老定國候去世以後,方筠蘅一直有這個習慣。因此也得了一個&ldo;至孝&rdo;的美名。
&ldo;沽名釣譽!&rdo;想到二表哥解憂諷刺自己時的表情,方筠蘅心裡不由得嗤笑。
雨還在下,前方一片黑暗。不知什麼時候,耳邊忽然傳來幾聲&ldo;咯咯咯&rdo;的怪聲,像是被扼住喉嚨的人發出的吶喊,摻雜在噼裡啪啦的雨聲中若隱若現。
方筠蘅木然的停下腳步,茫然的看向周圍。
天空響起幾聲驚雷,夾雜著閃電,把黑暗的長廊照的通明。借著忽明忽暗的閃電,方筠蘅似乎看見前方幾步之外立著一個奇怪的人影。那人整個身體隱沒在黑暗中,只露出一張白森森的臉,像是圖了一層油墨,格外詭異。
方筠蘅晃了一下神,那張臉便消失不見了。他揉了揉眼正準備前去細看,忽然聽到身後有些動靜。
方筠蘅一驚,連忙回頭。原來是身後的小廝追了上來,手裡還提著一盞微弱的燈籠。
小廝把燈籠放在地上,拿起搭在胳膊上的貂絨大氅披在方筠蘅身上,道:&ldo;表少爺,天涼,小心些。&rdo;小廝的聲音讓方筠蘅定了定心神,他一把抓起地上的燈籠,照向前方,空空的廊下,什麼也沒有。
&ldo;表少爺,您在找什麼?&rdo;小廝奇怪的問。
&ldo;沒什麼。&rdo;方筠蘅鬆了一口氣,把燈籠還給小廝,心裡暗嘆:難道見鬼了?也是,明天就是清明瞭。想到這裡,方筠蘅也覺得好笑。他揉了揉酸澀的雙眼,裹緊身上的大氅,對小廝道:&ldo;最近忙著趕路,有些累了。&rdo;
小廝一邊小心的提著燈籠給他照明,一邊道:&ldo;表少爺這幾天著實辛苦!都這麼晚了,還是早點歇著吧,明天給老侯爺上香也不遲。&rdo;
&ldo;都已經走到這兒了,不差這幾步。&rdo;方筠蘅說著大步往前走去。
小廝無奈,只得疾步跟上。
雨很急,豆大的雨滴叮叮噹噹的打在廊頂的瓦片上,匯成水流沿著廊簷流淌到廊下的湖水中。繞過幾個彎兒便到了長廊的盡頭。祠堂就在對面,隔著朦朧的雨霧,彷彿隔著一層薄紗。
小廝撐開傘,方筠蘅一把接過道:&ldo;你就在這裡等著吧,我自己過去就行。&rdo;
小廝恭敬的把手裡的燈籠遞給方筠蘅,小聲道:&ldo;表少爺小心些。&rdo;
方筠蘅拿了燈籠小心的護著不被雨打濕,抬頭卻發現祠堂裡亮著昏黃的燈光,那燈光亮了一陣就消失了。方筠蘅愣了一下,再看時,祠堂裡已經恢復了黑暗,彷彿剛剛只是錯覺。
方筠蘅不由得驚訝,小聲問身邊的小廝:&ldo;祠堂裡還有別人嗎?&rdo;
小廝也是一頭露水,他抓了抓頭,道:&ldo;侯爺和三位少爺這會子已經歇下了!再說都這麼晚了,還下著雨,會有誰來呀!&rdo;
方筠蘅橫了他一眼,小廝這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忙腆著臉賠笑道:&ldo;當然,像表少爺這樣的孝子賢孫總是例外的!&rdo;
方筠蘅冷哼了一聲也沒有跟他計較,提著燈籠正準備過去,忽然想到剛才在廊上看到的詭異人面,心裡頓時有些不舒服。
他回頭對小廝道:&ldo;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去叫府裡的護衛過來!&rdo;
小廝終歸年紀小,看他表情那麼嚴肅,頓時亂了方寸,慌忙跑了。
方筠蘅收了傘,熄了燈籠裡的燭火,放到廊下,冒著雨一路小跑到祠堂外。祠堂裡的燈光再也沒有亮起,方筠蘅小心的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一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