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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豎起衣領,拉鏈拉到頭,埋下腦袋將半張臉縮排去,雙頰卻依舊又刺又疼,還有些黏糊糊的癢。
及至視線都模糊,池赭抬手抹了一把,才發現好像不能怪秋風。
該怪他怎麼走著走著就哭了。
池赭平生第一次懊悔自己當年為何燒昏了頭。
怎麼就絞盡腦汁都想不起一星半點?
他寧可在回憶中一次次品嘗的疼痛和煎熬,只為了看清床畔那個小男孩的臉。
不,不行,光記得還不夠。
最好是能回去。
池赭特意選了鮮少有人經過的小路,幸虧夜色夠暗,暗到將他的狼狽全都吞噬掉了。
如果能回到過去,他一定好好記住那張令自己魂牽夢縈的臉,並且反覆告誡自己,那是你弟弟。
那是你弟弟。
以後見著了,可別做出什麼混帳事。
池赭回到家,推開門,玄關小燈刻意留了一盞,暖暖照向池赭所處的方寸之地。
主臥門虛掩,光從門縫中洩出來,垂落至地面,最終順著地磚對角線往外延展,爬到第三塊地磚那兒便斷了。
池赭保持一身狼狽,除了輕輕關門什麼也沒做,他怔怔地注視著不遠處的光。
沒開弔燈的客廳很黑,窗子沒掩緊,秋風呼呼吹進來,顯得房子有些別樣的寂寥。
他和許停燭身處於同一地平線,卻各佔一隅光明,中間的黑暗是他們的分水嶺,硬生生將他們隔開了。
正好比他們流淌著相似的鮮血,卻擁有著完全迥異的人生,曾經短暫相會,誰也記不得誰,他倆原本應該再無交集。
偏偏因為自己一時衝動,平行的繩子硬生生被擰成亂麻。
思及這些,池赭在充斥著許停燭氣息的房子裡,竟油然而生一股侷促。
他揉了揉發脹眼睛,有種轉身逃跑的衝動,他的背狠狠靠向冰涼牆壁,手搭在門把上,往下輕輕一壓,五指很快又頹然滑落。
‐‐他不能逃。
池赭以彆扭姿勢,原地不動地與自己交戰八百回合,最終選擇了輕手輕腳換好拖鞋,行至沙發,將自己小心翼翼摔上去,胳膊搭上眼睛。
如果他沒對許停燭說過&ldo;喜歡&rdo;,如果他沒默許這種戀人的相處模式,如果他還在用包養的拙劣藉口掩飾真心……
那麼,或許他會選擇疏遠許停燭,他不怕當這個惡人。
許停燭或許會失望、會不太開心、會氣到永永遠遠不理他,這些滋味固然難過,可池赭會心甘情願把苦往嗓子裡咽。
他只想要許停燭遠離紛擾。
可……現在不行了。
事已至此,只能硬著頭皮慢慢解決。
池赭深吸一口氣,狠狠咬向沾染鹹濕眼淚的胳膊,咬出很明顯的牙印,才用疼痛逼得自己鎮定下來。
當務之急,是摸清楚小燭對親生父母的態度。
池赭挪去洗手間,輕扭水龍頭,細緻沖刷掉手指間被玻璃碴劃出的血漬,細微針刺感使他心神格外清明。
等確認餘下的小口子不仔細看壓根察覺不了後,池赭小心翼翼挪進房間,將睡夢中的許停燭視若珍寶地摟住,再閉著眼睛等待天亮。
許停燭能保持一顆純良的心臟,全憑他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性子。
前陣子池赭的失態,被他潦草地歸結於天氣轉涼、先生的大腦在寒冷狀態下容易當機。
最近的先生也挺神秘,他總愛打聽自己小時候的事,並且為了逼許停燭回答,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
許停燭渾身黏濕,喘息不止,他諦聽著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