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木刻心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待到繁華落盡,煙消火滅,一切都結束了。鄭垣也遊魂一般跟著紛紛擾擾的人流開始往回走。人潮起落中,身後燈光逐漸暗淡下來,他的雙眸開始凝重,往事一幕一幕浮現,來回撕扯著他的心靈。
盧姝寧嫁給鄭垣的第一年,七夕燈會已然過了,第二年的七夕燈會,鄭垣說什麼也不肯去。而第三年的七夕燈會,姝寧為了他,很是花費了一番心思。
那年七夕當天,姝寧照例放了府上所有人的假。鄭父鄭母也早早出門去了,家裡只剩下她與鄭垣二人。
姝寧跑到壹心園海棠樹下喊了他好幾次,他卻連應都不應一聲。她只好自己搬來梯子,獨自在花廳外的一段走廊下笨拙的掛起了燈。有福字燈、蓮花燈、八角燈、元寶燈、魚燈、鴛鴦燈,各色花樣,足足掛了有二十來盞。
這裡佈置完畢,她又跑來海棠樹下喊“少爺,少爺”。
鄭垣被煩透了,將書摔在地上,沒好氣地走出一白書舍,擰著眉頭不耐煩道:“什麼事?”
姝寧也不惱他,反而一臉的興奮,笑嘻嘻的喊道:“少爺,你來,請你看個好東西。”
鄭垣冷冷的丟下一句“不看”,轉身就要回書房去。姝寧見他好容易出來了,哪裡肯放過,於是趁他不備,跑過去一把扯住袖子不撒手,心裡打定主意,今晚就算是生拉硬拽也要拉他過去。
鄭垣被她這一舉動著實嚇了一跳。要知道姝寧來家的這幾年恪守婦道,循規蹈矩,頗有當家主母的典範,所以就算不喜歡她,也還保留幾分尊敬,沒發生過肢體衝突。
姝寧曾幾何時有過這樣出格的舉動。他不禁疑惑好端端的淑女怎麼撒起了潑?這倒讓他有些措手不及。於是惡狠狠吼道:“放手!再不放手我可要寫休書了。”
二人拉拉扯扯來到廊子下。鄭垣被她拽的衣衫不整,怒不可遏,卻又不能對一個女人動手,嘴上罵罵咧咧嚇唬著她,並不能真的把她怎麼樣。
姝寧見到了地方,這才鬆開,大手一揮,蹦的老高,洋洋得意問道:“怎麼樣?”
鄭垣好容易掙脫,騰出手,一邊整理衣衫,一邊氣道:“什麼怎麼樣?”
她沒聽出來這是反話,依舊開心的指著上面說道:“燈呀!好看嗎?”
他頭也不抬,看也不看一眼,淬了一句“無聊”,緊接著又說道:“盧姝寧,我母親讓你管家,你就是如此當家的嗎?平日裡看你穩重,怎麼今天卻如此胡鬧!你都多大了,還是整日貪玩,一點當家主母的樣子都沒有,真不知在家時,你父母兄長是如何管教你的?”
盧姝寧早就預料到他會不喜歡,他會生氣,他會煩,會數落她,甚至寫休書。這幾年,她早就習慣了他的壞脾氣,但是,萬萬沒想到他會連帶上自己的父母兄長。那是她的軟肋,她想著,自己在鄭府活的委屈已然夠了,現在,連帶家人也要來受這份委屈,心裡越想越不是滋味,眼睛不爭氣的落了淚。
鄭垣卻不管不顧,又以虛假浮華、鋪張浪費為由,狠狠的教訓了她一番。明明看見她蹲在地上抽噎哭泣,卻還是沒事人一般拂袖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燈籠事件就被鄭父鄭母知曉了。
鄭垣罰跪在祠堂,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忍氣吞聲的悶葫蘆居然還學會了告狀,這也是幾年來唯一的一次告狀。
在這之前,他多難聽的話也說過,多難看的臉色也擺過,多無情的事也做過,想不通怎麼這次她偏偏學會了告狀!
鄭母教訓他道:“她見你每日都在書房裡苦讀,擔心你枯燥無味,想換個法子讓你開心開心,你不領情走了就算了,怎麼還責備她。”
鄭垣不服氣道:“她明明知道我在讀書就不該來打擾我。是她不對在先,母親你怎麼不說?”
鄭母嘆了一口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