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回憶 (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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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從真假的夢中,顛沛流離到了前世。
依稀記得那一年,淺塘夏荷初開時節,她剛被帶回盛都。
當時她還不知道他不是長姐的孩子,依舊將那些恨意全放在他的身上。
因著往日兩人的怨仇,他橫豎瞧她不對眼,而她亦是如此。
表面對外她是他敬重的阿孃,暗地他將她丟在別苑,要她為奴為婢地伺候他。
她一直認為蘇忱霽是有病。
不明白他既不殺她,也不做旁的,為何只將自己放在院中,分明互相都日日看著不對眼,也不放她出去。
直到有一日他中了媚毒,半夜不去尋人解毒,還要晃至她的面前,上趕著被她好生懟罵。
他蹙眉半晌似是聽煩了,冷著面,好似第一次回罵了一句。
大約是她真的將他罵惱了,也不知是哪一根搭錯了,他壓身堵住她的唇,兩人稀裡糊塗滾做一團。
那時是她第一次經人事,疼得死去活來,含淚止不住罵他。
他雖一句話也不講,卻將她弄得最後除了喘息,連手也抬不起,話也講不出。
所以活著的時候,她更不喜蘇忱霽了。
甚至當年被太子抓走,她也沒有想過他會來救自己。
不過後來死後,她才慢慢知曉,原來是她恨錯了人。
晨雞報曉,沈映魚從夢中醒來,沉默著臉看身旁的少年,張了張唇,想要說些什麼最後都湮滅於口。
半晌,她悄然地起身,躡手躡腳地往外面走去。
她將煮了的粥溫在鍋裡,然後才出去。
今日是趕集日,村中的人會相繼坐驢車去鎮上,價格也便宜,兩塊銅板來回一趟。
她昨日找陳大娘剛好借了兩塊銅板,只夠來回的驢車費。
沈映魚急衝衝地收拾完,本是想告知蘇忱霽一聲,但觀他睡得香甜,沒有忍心喚醒他,就著這樣出去了。
春時晨露重,一路行在鄉野間,淺草的露水沾在裙襬上頃刻就洇溼了,繡鞋上也沾滿泥土。
沈映魚顧不上打理自身,趕上最後一趟去往晉中的驢車。
待到沈映魚出門後不久,床上的人便起了身,眼瞳空洞地環顧四周,精緻的小臉上什麼神情也沒有。
他下了床趿拉著鞋穿上,下意識往外面走著,沒有看見人。
裡裡外外尋,一言不吭聲,最後實在是尋不見人了,他才坐在門口發呆。
沈映魚不見了。
所以昨日究竟是他做的一場夢,還是真的?
這一刻,思緒混亂得猶如雜亂的草,一邊將他割裂成荒蕪,一邊將他推至春生之地。
有風吹過,槐樹樹葉簌簌作響,他眨著眼眸,恢復成本該冷漠的模樣。
站起身,他朝著外面走去,沿路行過蜿蜒的小道。
終於見到了熟人。
一個落魄的壯漢。
“看見她了嗎?”蘇忱霽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人,聲音徐徐,半分沒有尋常孩童般活潑,連目光都是陰沉沉的。
陳傳宗吊兒郎當地咬著草莖,從高大的石頭上跳下來,臉上帶著輕慢地笑,伸出手。
蘇忱霽直勾勾地盯著他,像極了精緻又邪氣的木偶娃娃,直看得陳傳宗渾身冒寒氣。
這邪氣娃娃。
陳傳宗想起了第一次遇見時,他渾身青紫、目光呆滯,直徑走到他的面前來,絲毫不像村裡的這些人那樣怕他。
當時見他從懷中掏出幾塊銅板,語氣僵硬,半分起伏都沒有,甚至連眼皮都沒有顫動。
道是家中老鼠氾濫,要尋買一包老鼠藥。
陳傳宗上下覷了他一眼,嗤笑著,已經猜出他的心思,當下就收那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