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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韓家好不容易有個安身立命之所,家小也都是韓家的奴婢,雖然他們對範錫程是服氣,但韓道勛才是家主,待他們恩情也更重,他們還不想捲入這種勾結起來篡奪田產的是非之中。
「範武成持械闖門被殺,這事需報官處置,咱韓家不能用私刑殺人!」
韓謙繼續義正辭嚴地說道。
「趙闊你領人看住這裡,莫要叫趙無忌逃了,但也絕不許私刑毆打,有害我爹爹的聲威,要不然的話,休怪我韓家鐵面無私,將你們也一起綁送官衙治罪!」
說到這裡,韓謙又朝圍觀的佃戶拱手說道,「還請哪位腿腳快的,去請里正過來主持公道。」
韓道勛在此地購置田莊還不到一年,家兵及家小都要算是韓家的奴婢,都是隨韓道勛從異地遷來,佃戶則都是僱用當地的無地農民,多少會有利益衝突,而範錫程此前禁佃戶進後山砍伐薪柴、漁獵野物,就鬧出不少矛盾。
然而,不管怎麼說,韓家伸出根小拇指都要比普通人的大腿粗,範錫程等家兵又是武藝高強、兵甲俱全、如狼似虎的悍兵,佃戶平時被管束得再嚴厲,心裡有怨氣也不敢撒出來的。
只是誰都沒有想到,被送到山莊苦讀的少主,竟然是一個如此「通情達理」、「不偏不倚」的公正之人。
第九章 處置
韓謙話音剛落,就見有兩名心志還沒有完全被這離亂苦世磨滅的少年飛快的跑下山去找里正報訊。
而即便有韓謙撐腰,其他佃戶也是一臉漠然而畏懼的站在外圍,不敢擠過來招惹是非,還是那母女二人,將被打得滿臉是血的趙無忌攙扶到牆腳根護起來,等著官衙派人過來處置,不讓韓家的家兵再濫用私刑。
範錫程雖為養子的死痛心不已,但叫韓謙拿住話柄,再有什麼激烈的言行,似乎就要坐實他真就是居心叵測。
再看到趙闊這些人都變得遲疑不定,範錫程氣得渾身發抖,卻也無法為自己辯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養子範武成倒在血泊之中,他心裡則還是以為武成一早跑過來將趙家父子趕出田莊,只是要替他解氣而已。
這麼想更是叫範錫程胸口絞痛,覺得武成死得太冤。
看到範錫程額頭青筋暴跳,範大黑兩眼赤紅,猶是滿心氣憤,韓謙擔心壓制不住這父子倆,蹙著眉頭,對範大黑說道:「範大黑,你即刻騎馬回城,找我爹爹通告此事——你們要是覺得我這事處理不公,一切自有我爹爹決斷,但在此之前,你們絕不可用私刑,壞我韓家門風!」
韓家在宣州的風聞未必能有多好,但韓謙此時卻要借這個話頭,令範錫程及諸家兵不得輕舉妄動。
聽韓謙這麼說,範錫程也無說可說。
一名家兵扯著犯犟的範大黑衣襟,小聲勸道:「我陪你還是進城找家主通稟此事……」
「哪裡需要那麼多回城,難不成範大黑一人回城不能將事情說清楚?」韓謙說道,他阻止那名家兵跟範大黑同行,由範大黑一人回城去向父親報信。
範大黑雖然不忿範武成被佃戶所殺,甚至不理解他此時為什麼不替範武成主持公道,但範大黑沒有那麼多的小心眼,韓謙也就不擔心他回城去找他父親會擺弄是非。
看到範大黑回山莊牽馬去,韓謙看左右說道:「我就在這裡等縣衙派人過來治置這事……」
韓謙低著頭,鑽進光線昏暗的茅草屋裡,範武衛的屍首一動不動的伏在泥地上,身下積了一攤血。
屋裡簡陋得令韓謙難以想像,靠裡角的地上挖了一個小坑充作火塘,灑落一堆沒有完全燒盡的薪柴,碗罐被打碎一地,有些缺口處還有陳舊的痕跡,很顯然這些碗罐被打碎之前,就已經殘缺不堪。
角落裡有張被打散架的木板桌。
除此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