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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寧盯著牆上的電視,地區新聞裡風平浪靜,這多少給了他一點安慰。他愈發覺得自己應該把衣服和鞋子銷燬的,或者還能更謹慎一些,有許多細節上的操作還能更注意些。
【為什麼害怕,為什麼恐懼,因為你的軟弱和無能。】
【只要能掌握力量,根本不需要謹小慎微地活著。】
邊寧忍不住輕輕哼歌,搖頭晃腦。陶子成歪頭看他,“你總是在腦子裡想歌嗎?你以後想當音樂家啊?”
“不是,就是一緊張就想哼歌。”邊寧不再出聲,不過還是跟著腦海裡的節奏點頭。
陶子成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忍不住跟著抖腳,她輕輕說,“夏天好舒服啊。”
“嗯,還行,夏天適合發現新事物。”邊寧打哈欠。
“昨晚沒睡好?對了,你的手是怎麼受傷的?”
“手抽筋了。”
“手也能抽筋嗎?以後多喝牛奶啦。”
“面來了。”
邊寧拿起筷子,低頭嗦面,吃相端正,他不時看一眼陶子成。
“我臉上沾到油了嗎?”
“沒有,我就是想看看你。”
“略,噁心。”陶子成齜牙,像一排積霜的玉板,油光鋥亮,邊寧再次好奇她的想法了,於是又拿出機械心臟。
“她無疑認定眼前之人相當有趣。”
讀心的能力也無疑讓邊寧十分欣慰,他覺得自己完全有必要多多得使用機械心臟的能力,掌握他人的心理活動,這該多麼有趣。機械心臟就是一個站在隱秘處的解說員,給邊寧以極大的幫助。
邊寧把麵條吃乾淨,說實在的,這麵條一般,“你覺得這家店怎麼樣?”
“就這樣唄,就是特別想吃麵條了。不過,我還沒吃飽。”
邊寧拍了拍肚皮,“巧了,我也還餓著呢。”
他又開始想著敦偉大友誼了,少年人腦子裡有這種想法實在是很正常的,他感到一種極大的壓抑,這麼多年泡在福爾馬林裡面的臭味叫他自己也感覺作嘔,那麼,除此之外,他還能想什麼。他的左半邊的大腦和右邊的眼球是屬於陶子成的。
他們沿著街道走,路邊有賣煎餅果子和冰淇淋,夏天的中午喝一杯冷飲,吃一塊冰淇淋固然很好,邊寧卻也很認可在夏天中午守在鐵鏊子旁等待一份香噴噴的煎餅果子,煎餅果子得有果子,油汪汪,咬一口吱哇哇的麵食,活像是吃了一隻小老鼠在嘴裡。
煎餅攤的生意並不紅火,邊寧簡直要為老闆鳴不平,為什麼煎餅這麼好吃卻沒有人樂意和他一樣守在鐵鏊子旁等待呢?如果他以後要寫什麼論文,一定會有一篇《論夏日吃煎餅果子與大陸東岸歷史人種演變的協同效應》,捧著煎餅,擦著汗,每一口都吱吱響,多帶勁呀。
邊寧的口舌屬於了煎餅果子,他的右眼還在看著陶子成,這位小小的女同學,邊寧覺得自己有必要保護她,這是一種自然的風度,一種從數十萬年前就有的母系社會的遺風,當時的婦女很寶貴,擁有生育這樣神的權柄,哦,偉大而又偉大的女性,就像是樹,卻被粗重的藤蔓糾纏,以至於被奪取了花和果。
【到頭來,話語權來自暴力。】
假如他捨得離開桃子同學的唇莢,那就看不到她舔舐奶油冰淇淋的樣子,舌頭是一塊柔軟粉紅的肌肉組織,上面有許多神經末梢,就像是封裝好的神經介面。
人和人之間也是可以像機器一樣用資料線傳遞資訊的,只不過這種傳遞往往隔著皮層和分泌液,粗糙愚鈍的人類器官只負責判斷情景,而把彼此沸騰的神經訊號全交給大腦來想象。
邊寧的舌頭上是吱哇哇的煎餅果子,陶子成的味蕾上是軟乎乎的香草味奶油冰淇淋。假如煎餅果子和冰淇淋像機器,能互相傳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