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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顏涼怒,她也悲,人生在世父母是由不得她選擇的,但是她不說出來怕自己會憋死。
“有時候我在想,我是不是您的女兒?三年前我只身前往美國,你可曾擔心過我,可曾關心過我是否適應,是否想家?顧傾心是您的女兒,那我們當時18年的父女情分呢?
有時候,我真得恨透了金錢和名利。它讓親人不像親人,母女不像母女,照照鏡子,每一張臉都是面目全非的……如果真是為顧傾心好,你就應該好好守護顧氏集團,姜振廷得不到顧氏集團自然會對她好。”
顧顏涼說完這句話,秦文英忽然就淚流滿面了。她的這番話說給顧躍平聽,但也是利劍紮在了秦文英的心上。
她又何嘗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
有淚花在顧躍平眼眶裡打轉:“我知道,這些年來,你一直都很恨我。”
顏涼靜了一會,才開口說話:“你錯了,一開始我從未恨過你,你有你的人生要走,媽媽也有她自己的人生要走。
但你不該將我一個人推到深淵裡,讓我一個人默默品嚐你們婚姻失敗的苦果。你愛顧傾心我阻止不了,我也會試著理解。
可是,你連這樣的機會都不給我,就判了我死刑。你是我爸爸啊,我叫了18年的爸爸,怎麼可以這麼狠心?”
手機聲打破了沉寂,是顏涼的手機,在她衣服口袋裡裝著,她沒看手機顯示屏,直接按掉了。
顧躍平說不出話了,喉嚨乾啞,堵得難受。
秦文英嗚咽著,泣不成聲。
當年,是他太獨斷了。
顏涼靜靜的站起身,她看著顧躍平,沉聲道:“你可以把一切都給顧傾心,我要的我自己會爭取,一如被你拋棄的那三年,我自己會成長。”
見顏涼要走,秦文英快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你要去哪兒?”
顧顏涼忽然笑了,在秦文英看來,那笑卻像是在嘲笑她一樣。
也確實是嘲笑。
壓抑了三年之久,顧顏涼的心冷了,怨也爆發了。
“你笑什麼?”秦文英隱忍情緒,儘可能跟顏涼平靜對談。
顏涼的眼神裡帶著一絲悲憫,她在悲憫誰?
是她這個做母親的,還是她自己?
“媽,我說了顧氏集團我想要,就算爸不給我,我也會自己去拿過來。這樣的回答你還不滿意嗎?
遺囑上都明確表示公司給顧傾心,你還期待更改?
我離家三年,我結婚嫁給季承淵,你可曾問過我,我婚後是否幸福?是否有婆媳矛盾?婆媳之間如何相處更好?”
顏涼的指責聲並不大,但卻句句剜心。
“我……”秦文英忽然被顏涼問住了,她竟無法開口反駁。
“原來電視都是騙人的,電視裡,女兒婚後,母親大多會噓寒問暖,唯恐女兒在婆家受了委屈。你為什麼不問問呢?”
這話講出來,原本該凜冽逼人,但從顏涼嘴裡說出來,偏偏平靜到了極點。
她是真的累了,像是要被顧家拖死一樣,忽然覺得累了。
也或許是她有了做母親的心思,心也跟著敏感了……
秦文英的心臟被人狠狠揪了起來,
“好,我問。”秦文英這麼說,是真的痛了,她被自己的女兒用言語刺痛了,她輕聲問:“嫁到季家你過的幸福嗎?”
顏涼卻突然甩開了她的手,“不是這麼問的,不是!”
說完她抬起下巴,為了抑制奪眶而出的眼淚,她壓抑了這麼多年,心力憔悴而不自知。
或許是被季承淵捧在手心呵護久了,她吃了蜜糖,便不願再沾惹甘苦?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顏涼就是想把所有的不滿都傾吐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