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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是一個鬼。&rdo;過了許久,她平靜地說。似乎對我說著話,又似乎在自言自語。
我回過神來,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機械地道:&ldo;我知道。&rdo;
&ldo;雖然現在我是一個鬼,但以前不是。曾經,我是個人,我很快樂,快樂得就象春天的蝴蝶,無憂無慮。&rdo;女孩的聲音逐漸朦朧起來,夢囈一般,縹縹緲緲,猶如來自遙遠的天際。她雖然朝著我的方向看著,目光卻似乎沒有任何的著落點,越過了我,越過了牆,投往遼遠的虛無。越過的不僅是空間,還有時間……
我的父親是個司機,開公交車的,我的母親是家工廠的工人。我們家的日子算不上大富大貴,卻也溫飽有餘。爸媽只有我一個孩子。媽媽曾打算給我爸再生個兒子,就算罰點錢,當時也還支付得起。可是我爸不讓,他說,現在我們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女兒,要是有了其他孩子,就會把愛分開,我希望我們的寶貝女兒能擁有我們全部的愛。
這些話都是媽媽告訴我的,那時爸爸已經不在了。
爸爸是在一次車禍中喪生的。一輛大卡車迎頭撞上了我爸開著的公交車。公交車的頭部頓時撞成了一堆廢鐵,不過後部受損不是很嚴重,但是車上的乘客很多,那時候公交車少,都塞得跟沙丁魚罐頭似的,在慌亂中,乘客們相互踩踏,硬生生將八個人踩成了重傷。
我爸被撞成了重傷,硬撐著爬出了駕駛室,他乞求圍觀的人們幫忙。
可是大家圍在他的周圍,對他指指點點,沒有一個人幫他,哪怕扶他一下。有些乘客和乘客的親戚甚至是那些圍觀的路人還對著我爸破口大罵,詛咒他早點去死。
救護車來了,呼嘯著載走了那幾個受傷的乘客。不知道是遺忘了,還是故意的,我爸一個人躺在大街上,血流滿面。周遭是一群冷漠的人類。
等我媽聞訊趕到的時候,爸爸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了。
爸爸靠在媽媽的懷裡,來不及說什麼,就死了。
我在一個鄰居的帶領下,來到車禍的地點,看到的是媽媽一個人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臉上的淚已經被風吹乾,雙手抱著一具早已僵硬的屍體。我怎麼也不能相信,那個滿臉鮮血,已經沒有呼吸的人,就是那個經常把我放在脖子上玩騎馬的爸爸。
我呆立在媽媽的身旁。媽媽坐在地上,手中緊緊摟著爸爸的屍體。周圍是一群幸災樂禍的旁觀者。
那年我五歲。
爸爸過世之後,我們家的生活急轉而下。爸爸生前所在的公交公司一開始還象徵性地給了點撫卹金,可是後來卻說我爸在開車中有失誤,不能再給我們發撫卹金了。媽媽去理論,被他們轟了出來,還說沒有要求賠償車子的損失費已經是很對得起我們了。
那些受傷的乘客也跑來向我們要醫療費。媽媽告訴他們應該找公交公司去要。他們說公交公司已經把撫卹金髮給你們了,他們就不再負責了,只能向你們要,誰讓你那個死男人開車不長眼的。
沒有錢給他們,那些來要債的人就把所有能賣兩個錢的東西都搬走了。臨走還撂下話,如果下次來還是沒有錢,就要把我們家的房子賣掉。
因為沒有錢交學費,我也上不起幼兒園,只能呆在家裡。那段時間,最害怕的就是聽到有人敲門。
那天中午,我一個人在家,玩著爸爸生前給我買的一個簡易電子琴,忽然響起了暴躁的敲門聲和咒罵聲。我害怕得躲到屋子的角落裡,一邊流著淚,一邊抱著電子琴瑟瑟發抖。
門被踹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