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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夫俗子,一式劍法尚且難成這樣,那是遠遠不如雲中夫子的了,便算努力盡一生,只怕也也不能小成了!難怪雲中夫子劍術天下無敵,號稱劍聖!
曲宮想到自己來日總是自負自己聰明穎悟,什麼一東西一學便會,誰料此刻心地澄明,想通此節,在和高人一比,自己智量不過螢火之光,哪及雲中先生與先君蒙驁皓月之明,不禁心灰意懶,手上長劍使得稍慢下來。
魯仲連聽音辨力,只覺五人劍音樂曲登時萎弱下來,頹迷不振,一如醉酒一般,撞素勝西,東拉一商,西拉一角,南扯一徵,北扯一羽,已漸漸散亂不成樂章,又如失卻統帥的軍隊,狼奔燹突,潰不成軍。
曲宮對於音律雖是粗解,可他生性聰明,觸類旁通,自然想到宮為諸音之君,領袖眾律的道理,立時醒覺,重新振奮精神,使欲挺劍攻上,高手對決,須知絲毫疏忽不得,一絲一毫的破綻也是須臾萬不可露,因為勝敗輸贏往往決於一瞬之間,一招之得,大獲全勝;一念之差,全盤皆輸。
魯仲連微微聽得曲聲有異,便已覺察五人破綻所在,當下含著自己數十餘年的春山太陽經的功力,揮手乘隙直進,招招式式都是“大捭闔手”和“九變神行”裡最為精妙厲害的招式。
曲許蘇程張五人劍一亂,立時威力大減,便如好好的一首樂曲,節奏旋律一旦錯亂,無法配合,將比噪音更為難聽入耳。此時亦復如是,五人的形勢也已如累卵之危,魯仲連更不答話,心知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騰身躍在五人之間,避開五人長劍劍招,袍袖縱橫往來,四下飛揚,兩隻大手或拍或按,或拂或推,中間再夾鬼穀神妙無儔天下無敵的指法,登時一一閉住五人身上幾處大穴,跟著或擒或抓,或拿或拋,轉瞬之間將五人身子一一向著檻外拋了出去。
這個只在一瞬之間,檻外持戟秦兵尚未回過神來,張羽的身體已被魯仲連劈手抓住,拋了出去,直直飛在空中,便在此時一名秦兵都尉手持長劍,策馬而至,馬後竟然跟著五排弩兵,個個身形彪悍,免冠來者,身罩黑甲,層層而立,手繰強弓勁弩。
戰國之時,弓箭弩矢乃遠端作戰武器,譬如現代的導彈,最為厲害不過,而七國之中,又以秦人弓弩冠絕天下,最為強勁,況且北軍虎賁營循繳京師咸陽,是衛或邦畿的主力,所選弩手更是秦軍之中百裡挑一的神箭弩手,端的精悍之極,任你武功再強,功夫再高,此刻便是魯鍾連的師父指神鬼谷先生當此關頭,只要那名騎馬的秦兵都尉一聲令下,也是立時中矢如蝟,插翅難逃,死在那裡,這些魯仲連又焉能不知,只是他心中嫉惡如仇,最只痛恨天底下無情無義之徒,必欲擒來,殺之而後快,今日也是抱定必死之心,除非今日他橫死秦兵北軍之中,否則定要去尋蒙毅,為小師妹阿修出口惡氣。
其實倒也並非因為阿修是她師妹,換作伍一女子,只怕他遇見這種不平之事,依著他的性格,說不得也要拼著性命伸手管上管了。何況他被恩師鬼谷先生逐出師門,自籌對不起恩師鬼谷先生的鞠育之德,心中愧悔,正是不知該如何答報,指神鬼谷先生雖然達觀齊物,可是性情怪癖之極。生平從來不收女弟子,他晚年肯收阿修,為徒列於鬼谷一派門牆之下,也可見他老人家對阿修鍾愛有加,魯仲連更加不顧性命地幫助阿修尋找蒙毅,也隱隱有報答師父鬼谷先生恩德之意。
那名騎馬秦兵都尉高舉長劍,正想發令弩兵放箭,一來曲許蘇程尚在魯仲連手中,北軍弩兵雖然個個神射,箭無虛發,可是若魯仲連侯箭來時,抓起曲許蘇程一人擋在自己身邊,未免傷及曲許蘇程四尉,二來中尉蒙少將軍吩咐只許困住此人,不許壞他性命,令下萬箭齊發,又哪裡還會有命在,違了中尉的軍令,秦法嚴酷,他更加吃醉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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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談笑卻秦軍(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