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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啟,蒙恬便抱著病體,帶領許蘇程張四人縱馬出城,尋找蒙毅,蒙恬聽得叫聲,抬首遙望,果見前方一騎之上疊乘二人,定睛細看,早已認出正是二弟蒙毅,張羽性子頗急,拍馬飛出,迎上前去。
蒙恬,許商,蘇角,程微隨後縱馬而來,六人相會自是一番談訴。蒙毅大略講了其間在終南絕頂相會司空馬與黃石公的經過,蒙恬等五人未免一陣唏噓訝嘆,蒙恬四下張望,伸手扯住二弟蒙毅的馬嚼問道:“毅兒,曲叔叔呢?他不是與你同去的麼?”
蒙毅回首顧道:“哦!大哥,我因為修兒中了寒掌,急需醫治,故而加快腳程,先行一步,曲叔叔應該還在後面,不時即到。”
蒙恬點了點頭,看著背靠在蒙毅懷中的阿修,見他烏髮修眉,鸞眸櫻口,靜若死人一般,臉色泛白,渾無血色,饒是如此,亦不掩其可愛之處,心想二弟痴迷於她,而不願意順眾父命娶李斯長女為妻,不由一聲浩嘆,又問:“如今你預備如何?”
蒙毅不假思索答道:“先回府去,看看崑崙夏先生能不能解去修兒身上的寒毒,再作道理。”蒙恬欲知二弟對此女用情究竟到了何種地步,開口探問:“毅兒,只怕你此時前去洛陽,凶多吉少!你可知道,秦王因長信侯之事遷怒文信侯,廢去相邦一位,下令文信侯呂不韋就國洛陽,不得回覆關中。呂不韋回到洛陽封地之後,並不死心,揚言自己是伏櫪老驥,胸中自有千里之志,雖是暮年烈士,可他壯心仍未止已。列國如有延他為相的,他發誓一年民勿阜,二年民殷,三年國實兵甲強勵盛,五年可與西秦逐鹿天下,十年可成王圖霸業。他門下賓客不無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分別出使列國,以求使他為相,秦王早已風聞此事,現下月宗司空馬的郎中令之職,他引你前去洛陽,只恐不懷好意!”
蒙毅聽得暗暗心驚,他於朝野之事本來一無所知,此時即已知曉,復又低頭看了睡在自己懷中的阿修一眼,見她杏眸微合,臉色浮白,兩片櫻唇紅中發緊,一副可憐兮兮之像,心中不由念起指神鬼谷先生的臨終遺言,剛毅說道:“如果崑崙夏先生治不好阿修的寒毒,那麼無論如何,我要前往洛陽一遭,尋找司空馬請他解救修兒。”
第二十五回雄關漫道兮騁流星(2)
蒙恬見相勸無效,正欲分辯,蒙毅截住他的話頭道:“兄長,洛陽便是刀山炎海,龍潭虎穴,蒙毅此次便是鼎烹斧斫,粉身碎骨,也要前往洛陽。我去,雖然凶多吉少,可是不去,修兒卻只有死路一條,我在鬼谷三年以來,朝夕與她相伴,嬉戲玩耍,情同兄妹,兄長,你難道認為我忍心看她死於星教的寒掌之下麼?兄長,你不要再勸小弟了。試想若是嬰姐受了寒毒,大哥你也必定不顧生死救她性命罷?”
蒙恬沉默不語,許商,蘇角,程徽,張羽在旁聽了,亦紛紛聳容,暗暗佩服蒙毅的英雄氣概,蒙毅摟緊阿修,將她弱體緊緊貼於胸前,抬起頭來,遠眺前方,緩緩說道:“孟子曾言,仁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蒙毅雖不敢自比聖賢先師,然而竅慕孟子大仁大勇,今觀文信門客,不過三千,尚不及萬,我又奈何懼而不往?”
張羽聽得熱血沸騰,豎起拇指,讚了聲道:“二公子,好樣的!男子漢大丈夫因當如此也!”蒙毅報之以笑。蒙恬道:“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回城中去,延請夏先生,看看他說什麼,再作計較!”六人俱各點頭。
蒙恬,蒙毅兄弟撥轉馬首,蒙恬顧謂張羽說道:“張叔叔,相煩你再策馬往前,迎迎曲叔叔如體?”張羽兜轉馬頭,吆喝一聲:“好的!”拍馬仍向南邊馳去。五人則各策坐騎,疾馳入城,穿街過巷,回到府裡。
蒙武,王夫人正坐在中正堂上等侯訊息,聽說下人報稱大公子和二公子與卜言程三位都尉大人俱已回返。王夫人胸中一顆旋著的心方才重釋於地。急忙自坐席上站起,